“那兩個人呢?”
嬌陽醒過來的時候,這是她問霍懷韶的第一句話。不怪她多想,實在是那兩兄弟無論到哪兒都跟著他,現在卻是不見了。
說來也好笑,人家好歹也算是救過她一次,她居然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得了。
這就是健忘的原因嗎?可記仇嬌陽卻是每次都不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毛病。
“處理了。”
霍懷韶沒多少感情地回答,嬌陽眉梢挑了挑,看著他擦拭著手裏的針管,然後刺入她的皮膚裏,一點點注射進去。
“真的...”嬌陽笑了,臉色逐漸蒼白,“真的一點痛苦也沒有呀。”
要是人這輩子,真的有機會,可以選擇自己的死法。嬌陽一定會選擇一個最好看,最不會感到痛苦的方法死去。
在馬路上被車撞死,太血腥,屍體也會七零八碎。淹死、撞死什麼的更不用說了,過程肯定很痛苦,又不好看。
所以她隻能借助霍懷韶的手了。她記得那天自己在門背後聽到的事情。
霍懷韶做完了這一切,望著她,目光逐漸染上一層狂熱的癡迷。從現在開始,這個女孩就完完全全地屬於她了。
她再也別想把目光轉向別人,再也別想去勾三搭四。她的目光,從現在開始,會完完全全地停留在他身上。
他替嬌陽解開繩子,他看出她的虛弱,當然也不會想到她現在還會有反抗的力氣。
“別怕...”他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很溫柔。
就在霍懷韶,要把另一支針管裏的藥水,注入到自己的身體裏去時。一隻小手伸過來,有力地阻止他的動作。
霍懷韶愣了愣,正好對上嬌陽蒼白卻依然燦爛的笑臉。
“不好意思,這種漂亮的死法,隻有我一個人可以擁有哦。另外,告訴你一件事...”
“上次打的那顆子彈,果然還是不夠解氣呀。我看你不爽很久了,霍叔叔。”
...
就在江丞趕過來這棟廢棄的樓,大門撞開,他的瞳孔緊縮,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個男人死在一片血泊裏,全身被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扭斷了四肢,死相猙獰恐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而那個女孩,她披散著長發,臉色蒼白。她坐在那片血泊旁,托著腦袋,安靜地望著窗外。
江丞一步步走過去,簡直不敢輕易觸碰。她轉過頭來,笑著看他,就像茶後閑談時的打招呼,“你來了呀,江丞。”
他痛如刀絞。
他走過去,把她輕輕地抱起來,“回家了,回家吧,嬌陽。我們都在等你……”
...
醫生的診斷報告書出來了,他看向那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難掩沉痛和惋惜。
“真的沒有可能了嗎?”盛老爺子癱倒在椅子上,呼風喚雨一世,此刻老淚縱橫。
他也不過是個不能失去孫女的老人。
“先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嬌陽...”四個少年們頹然著,在無數次兄弟離心後,他們再次聚在一起。
“我還有多少時間?”嬌陽出現在門口,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所有人僵住。
“我感覺到,我好像在一點點死掉,這種感覺...真奇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