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嬌陽,也明顯沒有想要緩解的意思。或者說,她可能都沒發現甚至不在乎盛錚的心情好與不好。
她平靜地看著車窗外。
最後還是盛錚忍耐不住,無奈地歎息一陣。江念表示對她感興趣的意思很強烈,這小姑娘素來機靈,不會察覺不到。
他現在並不知道嬌陽對江念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或者說她一路上之所以沒有說話,就是在想江念。
雖然才見了一麵,但是隻看了他一眼從此就對江念情根深重無法自拔鬧著說“非君不嫁”的女人,從來都不計其數。
“嬌陽,”盛錚看著她,目光帶著小心翼翼的打量,不放過她臉上神情哪怕隻有蛛絲馬跡的變化,“你對那個江念...”
“江念?”她眨了眨眼睛,“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嗎,你想把他介紹給我?”
“不、不是...”
盛錚連忙否認,他難以控製地再次往嬌陽臉上探去,然後歎氣,“離他遠一點,他...不是什麼好貨色。”
那你就是個好貨了嗎盛錚,明知道自己不是個好東西難道不該離自己的妹妹遠一點嗎?萬一把她帶壞了呢?
嬌陽嘴角的笑意深了深,“那錚少呢?”
她的眼神純淨地看向盛錚,歪了歪腦袋:“錚少是好人嗎?”
盛錚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了:“哥哥不一定是好人,但絕對不會做傷害妹妹的事。因為你是我這輩子,哪怕豁出性命去,也要守護的人。”
你說的喔。
她的雙眸燦爛,麵孔就像太陽一樣明媚奪目:“好。”
...
南方氣候溫暖濕潤,即使正處於臘月,男子身著一襲精美的長衫馬褂,上麵繡著臘雪紅梅,狐裘放置在一邊。
屋子裏生了幾個爐子,暖烘烘的。文房四寶歸置於案上,牆壁正中一副江河壯誌圖掛置於上,濃墨淡彩。
他左手拿著一杆煙杆,右手執著染了墨水的毛筆題字。模樣生得雋秀,標準屬於江南美男子的長相,眸子仿佛由濃墨渲染,字如其人。
程九爺,軍閥出身,隻知其姓無人知其名。平日裏喜歡舞文弄墨,背地裏陰謀算計,是這一帶數一數二的厲害人物。為人陰毒、心狠手辣,然而他對外一直宣稱,自己隻是個文人。
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門被用力地從外推開。來的人是程九爺的侄子,現在是他過繼的養子,程玨(jué)。
“你把嬌陽送去盛家了是嗎?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少年的手憤怒地拍在案上,墨水在宣紙上濺起了無數黑點。
程九爺看了他一眼,神色極淡,“都那麼大個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用這種語氣和你父親說話,成何體統。”
“回答我。”
程玨的眼中透出一抹陰狠,完美傳承了他的養父,“為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她送過去?”
“這是她的職責。”
程九爺漠然地望著他,“如果她身上不是有這點利用價值,當初我就不會救她,她也就沒有了繼續活著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