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宣蘇沒有接話,隻是看著女人手裏的剪刀,覺得這人有些煩。

“我來給你剪吧。”女人站在蔡宣蘇的身後,目光落在鏡子裏蔡宣蘇早前不曾露出過的麵孔上:“你若是傷了自己,你舅舅又要怪我沒照顧好你了。”

蔡宣蘇沒有應聲,隻是將目光在鏡子中女人的臉上和發型上掃了一圈。

她本來也不擅長梳妝打扮,有個擅長的來做沒什麼不好的。

蔡宣蘇記得這人是原主舅舅的現女友,是舅舅的那些個戀愛對象中交往時間最久的人,如果舅舅要跟這女人結婚她也不會覺得意外。

【哢擦、哢擦】

在原主的記憶力這女人不算什麼壞人,隻是有些尖酸,總會跟她說一些有的沒的,讓原主對於自己身處的環境更加恐懼,更不願意麵對現實,自閉症也越發嚴重了。

“我之前問過你的主治醫師,你的情況在自閉症裏不算最嚴重的,我們說的話,周遭發生的事,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女人手中的剪刀不停,先從側麵開始修剪蔡宣蘇的頭發:“所以,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你應該也是聽得到的。”

“我說啊,你明明自己有家,為什麼不回你自己的家去呢?就算你媽死了,你不是還有你爸嗎?為什麼要賴在你舅舅家?他可不是你法律意義上的監護人。”

【哢擦、哢擦】

女人的手沒有停,嘴裏的話也沒有停:“仗著你舅舅疼你,你就非要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這麼久了你都不害臊?活的像個鬼一樣,我要是你不如死了算了。”

“我知道你不會回答我,你貫會裝聾作啞,但是你聽得到。”

女人的手停了,她貼近蔡宣蘇的耳畔輕聲道:“臉皮厚也應該有個限度吧?因為你他連結婚都不能結,他說你有病需要關心,有病你不應該去精神病院麼?既然治不好,早點去死不要拖累別人不好麼?”

“……”蔡宣蘇看著鏡子,麵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卻瞧見女人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我啊……18歲就喜歡上他了,暗戀七年戀愛三年,這十年間,我心裏隻有他,我為他付出那麼多還比不過你這個外甥女……憑什麼?就憑你有自閉症?你有病所以全世界都要讓著你?”女人從蔡宣蘇這裏得不到反饋,心裏的火燒的越發旺盛了。

“好不容易才跟他走到這一步,我不會讓任何人妨礙我們的……不會的……”多年來積攢的壓力和戾氣在這一刻一股腦的襲來,女人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剪刀上,再瞧一眼蔡宣蘇完全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女人像是下定了決心,將手中那把剪刀顫顫巍巍的探向的蔡宣蘇脖頸處的大動脈:“你死了,他就沒理由不娶我了!”

殺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