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庭再次道歉:“喻溫,我們都該對你道歉。”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們都被卷了進去,或多或少地受到牽連,也就忘了,比起他們,這個女孩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臨走時,秦書庭接了一個電話,是他妻子打來的。
青年氣質儒雅,眉宇間帶著歲月的痕跡。
他說:“喻溫,不是你的錯。”
當初愛笑的姑娘,如今怎麼能變成藏在黑暗裏的獨行者呢。
走廊靜悄悄的,亮著暖色的燈光,細微的夜風裏有很淺淡的熏香。
帽子落在地上,露出了女孩泛紅的杏眼,這雙清亮的杏眼在五年前總是浸潤著笑意,柔軟又靈動,而今蒙上水色,模糊了記憶。
大顆的淚落在手背上,喻溫咬著唇,克製著自己的低泣聲,鋪天蓋地的難過湧過來,讓她情緒失控。
不是她的錯,大家都說不是她的錯,然而那麼多人因為她而受苦。
秦書庭當時被停職,教師名譽一塌糊塗。季姝因為對學生動手,被記了大過,還失去了一次寶貴的試鏡機會。
因為她,很多人的生活都出現了偏差。
喻溫難過地想,這些明明都是她的錯。
靜謐的走廊裏突然響起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縮在角落的喻溫頭頂上多了一束斑斕的光線,包廂裏喧鬧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喻溫怔然抬頭去看,眼淚還掛在臉上,長發也亂糟糟的,瞧著有些可憐,像是受了委屈。
許肆站在門口,手指還握著門邊,因為在這裏看到她也有些驚訝。
隨即便皺了眉。
少年穿著黑色的外套,長褲下是筆直的雙腿,短靴幹淨,正對著蹲著的喻溫。
他頭發似乎是剪短了一些,那雙墨綠的圓瞳完整地露了出來,眼下一顆小小的淺色淚痣,因為沒上妝,眼睛的輪廓清晰幹淨,眸尾線條沒進濃密的尾睫中,幼圓無辜。
皺眉的時候又有點凶,大概是眉眼線條太冷了。
喻溫連忙撿起地上的帽子戴好,有些無措地往旁邊躲了躲,怕他看見自己的狼狽,也怕自己擋了他的路。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躲開,許肆就邁步走了過來,語氣壓著,不高興的情緒很明顯。
“誰欺負你了?”
許肆在她身邊蹲下來,語氣不悅。
“受欺負就知道哭?這麼沒用。”
喻溫跟他一點都不熟,聽到這個話隻覺得難堪和慌張。
她幹脆一動不動,臉頰埋在胳膊裏,不理他。
許肆更想皺眉了。
他盯著縮成蘑菇的女孩看了會兒,生疏又笨拙地,輕輕地拍了下她帽簷,像是安慰,就是語氣很生硬。
“你還在哭嗎?”
少年鬱悶地歎氣。
可真麻煩。
兩人氣氛僵著,一個想哄沒有經驗,一個覺得丟臉抬不起頭。
直到包廂房門再次被推開。
杜澤生要邁出來的步子頓住,一手拎著酒瓶子,一手顫顫巍巍地指向許肆,表情誇張。
“喲,我們許大明星怎麼把人家女孩子惹哭了?”
他笑嘻嘻的:“該不會是把人家甩了吧?”
這話可了不得。
龔喜連忙過來把他拉住:“你這嘴真是絕了,沒個把門的。”
許肆是頂流,有一大堆女友粉,他的感情史幹幹淨淨,可禁不得這個酒鬼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