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瞧著她動作溫吞地把帽子口罩都戴上,拖著語調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
喻溫抬頭去看,少年懶散站著,沒個正經模樣,漂亮的眸子盯著她看,很平靜,沒有埋怨或者其他的情緒。
她猶豫著搖頭:“沒有。”
沒有覺得他麻煩。
她其實,很喜歡許肆這樣的性格,像貓咪一樣,有時候高冷,有時候又粘人,霸道也任性,但並不讓人討厭。
許肆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稍微站直了些。
他說:“我是需要別人照顧的類型。”
少年勾唇露出個明淨的笑,圓眸彎著,幾分狡黠。
“麻煩了。”
越認識他,就越覺得,他私底下的表情和小情緒比在鏡頭下要多得多,偶爾幼稚,偶爾任性,但也總是能輕易讓人心軟。
許肆翹著他那根“受傷”的食指,在喻溫眼前晃了晃,嗓音懶散地拉長。
“不準背後埋怨我哦。”
有話也要當麵說。
喻溫忍不住露出個笑:“你像個小孩子。”
像個坦誠的,幹淨的,幼稚可愛的小孩子。
許肆不太滿意她這個形容詞:“我不是孩子。”
他似乎對這樣的話有些抵觸,再次強調。
“不是小孩子。”
喻溫眨眨眼:“你不喜歡小孩子嗎?”
好像,他不喜歡被別人說成像小孩子。
許肆垂著眼,半晌才輕輕搖了下頭。
“有人跟我說過……”
你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吃糖。
你不是小孩子了,必須要聽話。
這樣的話,曾經有人反反複複地跟他強調過。
後來,許肆吃糖,不聽話,但也始終認為自己不是個小孩子。
後麵的話,許肆沒有再說了,徹底沉默下來。
喻溫也不再開口,安靜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兩人重新準備好的時候,喻溫要開門出去,身邊卻突然橫過來一隻手按住了門。
喻溫疑惑抬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頭上的帽子就被許肆摘了下來。
冷白的長指勾著黑色帽子,許肆微微低著眼,眸中帶了些懊惱,抬手把淺灰色的重新給喻溫戴好。
喻溫扶住帽簷,有點愣。
“怎麼了?”
不是要換嗎?
許肆緊抿著唇,看上去情緒不太好。
“有字母。”
他的東西都有字母,粉絲甚至不是粉絲的人都能認出來。
不能給她。
少年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感到鬱悶懊惱,又慶幸自己及時想起來了,沒有把她曝光在鏡頭下。
喻溫恍然地點頭:“對,有字母。”
她有些好奇:“這些字母是什麼意思?”
看上去不太像英文單詞。
許肆把帽子戴好,這樣的角度就隻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頜,他微微揚著臉,讓喻溫能看到他的眼睛。
“唔,沒什麼意思。”
他解釋:“單純的字母拚接,隻是把我喜歡的字母放到了一起。”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獨一無二。
少年骨子裏大概帶了點領地意識,對自己的物品占有欲很強,所以這些字母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用作標記。
代表這個東西,是許肆的。
喻溫眨了眨眼,抿唇淺淺笑。
“是這樣啊。”
總是與別人不一樣呀。
帽子重新換回來,少年的情緒也變得有些低落。
他其實是很好懂的人,情緒都明晃晃地擺在外麵,和小朋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