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喜歡(1 / 3)

夜色彌漫,斑斕的燈牌照亮了一方天地,細小微塵縈繞在空氣裏,模糊了那道人影。

許肆邁步過來,帽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有下頜是清晰的,筆筆勾勒而出的線條雕刻感很重,被光線籠罩的膚色仍然是冰冷的白。

他靠近的同時,男人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像是才反應過來,有些莫名的尷尬和心虛。

原來喻溫不是一個人。

許肆站到喻溫身邊,他個子很高,清瘦卻不顯羸弱,輕易地擋住了喻溫的半邊身子,是若有若無的保護姿態。

少年站得筆直,雖然胳膊明顯受著傷,但氣勢很迫人,所以男人猶豫了一下,叫了聲喻溫的名字。

他是想讓喻溫介紹一下的,畢竟現在的氣氛有點尷尬,如果不說什麼就好像他剛剛要對喻溫做些什麼一樣。

除去心裏那點小心思,他也隻是想把喻溫送回家而已,又不是什麼歹人。

可喻溫沒有說話,他這麼一聲卻讓許肆皺起了眉。

淡淡的視線瞥過來,盡管看不清少年的臉,男人卻已經感覺到了這人的不悅和警告。

他尷尬地擺手,也不想什麼互相介紹再交個朋友的事了,隻想趕緊離開這兒。

“原來喻溫你有人陪啊,那我就先回去了,咱們回頭再聯係。”

喻溫一聲不吭,他尷尬又心慌,也不敢再耽擱什麼,攔了輛車就趕緊走了。

許肆看著車子開走,才把視線收回來,微微低著頭,把手裏的蛋糕遞過去。

“有人過生日。”

喻溫抱著紙盒,攥著邊角的手指有些用力。

“你沒有吃嗎?”

許肆單手揣在口袋裏,懶洋洋地垂著眼皮,語調也拖長,漫不經心的模樣。

“給你帶的。”

他撩了下眼皮,微微彎著腰靠近喻溫,身上帶著薄薄熱度。

“是生日蛋糕,也是求婚蛋糕,大概比普通的蛋糕更有福氣一些。”

喻溫抬了下頭:“你信這個?”

都是一些摸不清來處的喜慶說法,很多人都根本不提這個,許肆看上去就不像會信這個的人。

許肆彎了下眼:“信啊,現在開始信。”

如果能把福氣帶給她的話,信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呢。

喻溫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她其實是不信的。

兩人站在路邊,周圍偶爾有人快步走過,帶來一陣淺淺的風。

似乎是被路燈照到,許肆眯了下眼,墨綠的眸子融了冷意,光點斑駁。

“剛剛那人是誰?”

他能感受到喻溫麵對那人時渾身的抗拒,也能大概猜到他們應該是舊相識。

這是許肆今晚第二次意識到,他跟喻溫真的認識的太晚了。

喻溫仍然垂著頭,聲音很輕。

“以前的……大學同學。”

甚至還是同班同學。

許肆沉默了會兒,沒等到更多的介紹,揣在口袋裏的手指動了動,摸不清她為什麼不繼續往下說。

僅僅隻是大學同學嗎?

可他剛剛糾纏喻溫,一定不是因為兩人曾經是大學同學。

喻溫不願意說,不願意提起這些,是因為那個人不重要,還是因為不想麵對有他的那個青春呢?

許肆抬了下睫,胸口纏著團亂麻,讓他有點不知緣由的躁。

本就是棱角分明的長相,他耷拉著眼皮不說話時,那股子冷淡感就濃起來,寡淡又薄情。

喻溫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她抱著小蛋糕,能隱約聞到細微的甜味。

她仰臉去看許肆,吸了吸鼻子。

“我現在可以吃它嗎?”

許肆揪了揪褲縫,在旁邊蹲下,朝喻溫招手。

“嗯,吃。”

蛋糕被包得很好,連邊角都沒有破壞掉,精致又漂亮,上麵帶了顆飽滿的櫻桃。

喻溫舔舔唇,把蛋糕往許肆這邊遞了遞。

“你吃櫻桃嗎?”

許肆拎著手機,有點心不在焉,搖了搖頭。

喻溫蹲在他身邊,先把櫻桃咬掉了,才拿著小叉子開始吃蛋糕,她吃得很慢,小口小口的,怕沾上奶油。

許肆目光落在她身上,從瑩白的臉頰到半垂著的睫,虛虛閉了下眼。

杜澤生的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仿佛現在也落在他耳邊一樣。

喜歡一個人……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或者說被他潛意識裏忽略掉的細節都浮上水麵,一樁樁一件件,讓他不得不把喻溫和喜歡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