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溫原本以為養鳥是一件比較費勁兒的事情,畢竟她從來沒有養過,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摸索,但許肆打消了她的疑慮。
他就像個全能奶爸,承包了喂食、清理鳥籠等等事項,圍在鳥籠周邊的時間比坐在工作室還長。
許肆這麼勤快當然也是有原因的。
他往鳥籠裏添了點水,壓低了聲音哄鳥。
“叫爸爸。”
鸚鵡:“……”
許肆對鸚鵡了解不多,看了一大堆養鳥推文後也隻記住了一點:教鸚鵡說話。
喻溫明顯還沒有這個打算,或者還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許肆偷偷摸摸地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先把兒子哄到自己這邊。
許肆教鸚鵡說話的時候,喻溫從廚房裏出來拿了響起來電鈴聲的手機。
她在煲湯,這會兒也沒離開廚房,就站在冰箱旁邊接了電話。
出乎意料的,電話是顧允歌打來的。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她似乎是吐了口煙,出聲的時候啞著嗓子。
“喻溫,”
瓦罐口沿上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汽,旁邊還放了一小半剩下的竹筍,一股很淡的味道在廚房裏散開。
喻溫安靜了會兒,沒有像之前那樣失態,她隻是很平靜地問了句,“有事嗎?”
她們遠遠不是可以這樣隨便聯係的同學關係。
顧允歌垂著頭,把煙頭按滅了。
“喻溫,借我點錢吧,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
她在圈裏混的這幾年根本沒有表麵上看得那樣風光,偏偏就是舍不得出來,幾年下來一點錢沒掙著,倒是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
喻溫有一瞬間的茫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是怎麼能這麼自然又平靜地跟自己借錢的呢,她們什麼時候是可以借錢的關係了?
喻溫想笑:“顧允歌,你是對我有什麼誤解嗎?”
瓦罐熬了很久,喻溫過去關了小火,聲音微微壓著,平靜也冷淡。
“你可能有點誤會,我並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也做不到跟你冰釋前嫌,我很小心眼,記性也很好,所以大學那事兒一輩子都翻不了篇,你要借錢也可以,我的利息不會比高利貸少,還考慮嗎?”
顧允歌張張嘴,沒發出聲音來,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直到手機屏幕徹底滅下來,她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嘲地笑了下。
真是活糊塗了,她有什麼臉去跟喻溫借錢。
顧允歌重新點了支煙,夾在指尖抽得凶。
大學那事吧,其實是另一個女生開的頭,顧允歌算個幫凶,隻不過她這幫凶當得跟主謀似的,搞起亂七八糟的輿論來特別來勁兒,原本想的是開個玩笑,後來查出喻溫小時候經曆的那些,可能也是嫉妒心作祟,動了歪念頭。
其實她沒多久就後悔了,但誰知道呢,比她更能歪曲事實的人大有人在,她不敢做的事別人敢做,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離譜,事情就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煙是劣質煙,嗆得喉嚨發澀,顧允歌看著火星一點點燃盡,覺得真沒意思。
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電話掛斷好一會兒,喻溫都沒能把手機放下,直到許肆聞到味道進來,好奇地看了眼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