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再去醫院的時候,幫他拆石膏的是個很年輕的男醫生。
醫生是龔喜找的,專業又靠譜,就是有點話癆,看著石膏上的黑色筆跡,樂嗬嗬地笑。
“這是祈福?那得去廟裏,光寫兩行字可不行。”
他手下動作很輕,嘴裏卻也不停。
“雖然現在講究科學,但有時候邪門的事情多了,那些‘封建文化’就不得不信,”
男醫生指指自己辦公桌上的座機:“看著沒,座機底下還壓著張開了光的黃符呢,”
他把座機抬起來,從底下果然抽出了一張黃符,上麵寫著“邪魔退散”四個大字。
許肆無語:“你指望這個幫你擋邪魔?”
男醫生哼哼兩聲:“你可別不信,有這東西之後我連加班的情況都少了。”
他絮絮叨叨:“我表哥在公安局工作,他連手機殼裏都得塞兩張黃符,有一天換手機殼忘記塞進去,第二天就碰上了棘手的命案。”
許肆想,這是哪門子的迷信,都是心理作用,誰信誰傻子。
喻溫緊張兮兮地問:“黃符是哪裏買的呀?”
許肆:“……”
算了,他什麼都沒說。
男醫生隨手拉開抽屜,從裏麵抽了幾張塞給喻溫。
“上次買多了沒用完,你拿著用好了。”
喻溫一看,她手裏這幾張跟醫生座機底下壓著的那張還不太一樣,中間甚至混進一張粉嫩嫩的桃花符。
男醫生也看到了,半點不害臊。
“醫生是出了名的難找對象,我都這年紀了,得自己努努力。”
努力的表現就是買點桃花符求姻緣?
也是夠佛係的。
許肆的胳膊養了將近一個月,現在拆了石膏後還很不適應,肌肉僵硬。
男醫生囑咐了兩句:“還是得好好養著,不能劇烈運動,有條件的話可以做做骨折附近的推拿理療,幫助肌肉韌帶組織的恢複。”
喻溫認真地把醫囑記下,攥著符紙糾結了下。
“醫生,這符紙要錢嗎?”
男醫生被逗笑了:“不用,送你們的,難得遇上個願意相信的。”
許肆把衛衣帽子戴上,小幅度地抬了下右臂,雖然還有點僵硬,但能動他就很高興了。
胳膊吊著將近一個月,終於有解放的一天了。
孟浮開車等在醫院外麵,等兩人上車打量了許肆幾眼。
“恭喜,這傷終於快好了。”
許肆現在的狀態能恢複一部分工作,他的長假也到頭了。
喻溫把符紙平鋪在腿上,忽略掉那個桃花符,從幾個平安符裏挑挑揀揀。
許肆瞅了兩眼,撐著下巴。
“你真信啊?”
都是些騙人的小玩意兒,頂多有點心理安慰,怎麼可能求平安得平安,求桃花就得桃花呢。
喻溫沒抬頭,挑出一張平安符,放到車門下方的小格間裏。
“不管信不信,保平安的東西誰會嫌棄,萬一有用呢。”
孟浮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好奇地問。
“什麼保平安的東西啊?”
喻溫拿著一張符紙晃了晃:“醫生說開過光的,能保平安,你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