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溫不知道許肆是什麼時候把貓接回來的,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的門,她生氣生得太專注,對這些完全不清楚。
她懷裏抱著貓,愛不釋手地捏著它的小爪墊,在客廳繞了幾圈,想找許肆,然而他既不在書房,也不在臥室。
貓回來了,人沒回來?
喻溫低頭看懷裏的貓,皺了皺眉。
“你爸爸呢?”
許貓貓乖乖窩著,尾巴卷著喻溫手腕,當個不會說話的無辜小貓咪。
喻溫又給許肆打電話,一直沒人接,她越發覺得不對勁兒,有點擔心他會出事,便把電話打給了龔喜。
龔喜正在陪季姝吃飯,一手接了電話,“怎麼了?”
喻溫把貓咪放了下來:“你知道許肆去哪兒了嗎?”
龔喜“啊”了聲,不明所以。
“他出門了嗎?”
喻溫:“崽崽被接回來了,但是他沒有回來,打電話也不接。”
腳踝被貓咪扒拉了兩下,軟綿綿的一聲“喵”傳進聽筒裏。
龔喜一個激靈:“啊,我知道,我知道他去哪兒了。”
他短暫地思考了兩秒:“臨時有個活動要他去救場,很著急,所以他沒能來得及跟你打招呼。”
喻溫沒說話,還是覺得哪裏奇怪。
但她也沒繼續問下去,“好的,我知道了。”
龔喜鬆一口氣,勾著喻溫褲腿的貓咪也把僵直的尾巴放下來了。
喻溫重新把貓抱進懷裏,勾了勾它下巴,又去揉它耳朵,低聲嘟囔。
“他是不是生我氣了?”
她眯起眼,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有點不理解。
“我沒誤會他吧?”
他確實就是不想養崽崽了啊。
所以她沒做錯,做錯的是許肆。
喻溫輕哼了聲,把貓咪撈起來,熟門熟路地走進廚房,暫時先不去糾結這個事情。
“走,給你做小黃魚。”
房間裏開著充足的地暖,喻溫和貓咪一起吃了點午飯,有點困倦,她去了趟客房,那裏自她走後就沒有人動過,日常打掃除外,所以幹淨整潔,把被褥拿出來就能睡。
喻溫站在客房門口,若有所思。
貓咪也走了過來,見她站在客房門口,一副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睡的模樣,連忙叼住她褲腳,想把她往回拽。
喻溫感覺到了那點微弱的力度,把貓咪撈進懷裏,揉著它的小腦袋嘟囔。
“客房有點冷,你感覺到了嗎?”
貓咪略有點茫然地看她。
喻溫抱著貓往主臥走,喃喃自語。
“還是睡主臥吧,我有點怕冷。”
反正許肆不在。
主臥空間比客房要大出很多來,被子是深色的藍,喻溫拱進被子裏,用許肆的枕頭刨出一個小小的坑,給貓咪窩著。
她額頭的傷不算嚴重,但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偶爾會刺疼一下,因為吃藥的原因,容易犯困。
貓咪沒去枕頭上的窩,而是蹭進了她懷裏,毛茸茸的小腦袋就墊在她掌心,喻溫彎唇笑了下,戳戳它耳朵,聲音低低的,帶著溫熱的氣流。
“你現在好粘人啊。”
她笑著說:“還記得以前嗎?你以前都不肯讓我碰。”
許貓貓勾過她長長的袖子,把自己耳朵蒙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喻溫側躺著,看著那雙墨綠顏色的貓瞳,總覺得跟許肆太像了些,她以前也覺得像,但現在會覺得——就跟一個人似的。
她喃喃道:“我一定是困迷糊了。”
把貓腦袋往懷裏輕輕一按,喻溫很快就睡了過去。
天黑得早,喻溫睡得沉,手機鈴聲響了第二遍才被吵醒,半睜著眼睛把手機摸過來。
是沈韻的電話,問她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畢竟她回來時一副天塌了的樣子,讓人很擔心。
喻溫靠著床頭,可能是睡覺時壓到額頭的傷口了,有一點疼,她伸手摸了摸,“沒什麼事,我現在很好。”
兩人共事好幾個月,又住在一起,說到底也有點感情,尤其是喻溫這姑娘哪怕不愛說話也並不討人嫌。
沈韻剛下課,打電話問了兩句,知道沒什麼事也就放心了。
掛掉電話之前,沈韻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喻溫,你現在是不是挺開心的?”
喻溫怔了一下,很輕很慢地答,“嗯。”
沈韻笑了:“成,開心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