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溫去店裏看裝修情況那天下了雨,雨下得太急,她毫無防備,頭發都被淋濕了,回家之後先洗了澡,還喝了杯板藍根。
但感冒這東西要是真想來,防都防不住,睡了個午覺起來,她頭腦發昏,有點發燒的前奏。
喻溫看了眼時間,想起自己昨天答應許肆要去接他來著,便找了外套準備出門。
雨水裹著春寒,浩浩蕩蕩地襲過來,不得已又把厚厚的棉服套上,孟浮被風吹得一個激靈,連打兩個噴嚏,頂著風來給許肆送衣服。
“這鬼天氣,下雨下得太突然了。”
許肆剛拍完一組寫真,揉了揉被風吹得僵硬的臉,接了衣服就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往最近的酒店趕。
他最近本來沒有什麼工作的,但檔期一空出來,就不得不還人情了,之前偶然認認識的一個雜誌主編找上來讓他幫忙,龔喜就給隨手接了。
雨下得急,大家隻好在酒店房間裏臨時搭景,就地取材地開始布置,幹起活來是不分男女的,幾個剛畢業的女孩子累得不輕,好不容易被允許休息一會兒,窩在小茶室裏聊天。
奶茶熱汽騰騰,紮馬尾的姑娘咬著吸管,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同伴,示意她看。
“剛完結的小說,我昨天熬夜看完了。”
同伴笑話她:“怪不得你今天這麼沒精神,熬了個通宵吧。”
姑娘憤憤地咬珍珠:“還不是突然拉我們來幹活,本來今天剛休假來著。”
她就著小說的話題往下聊,談起這些來很有活力。
“我跟你說,這男主是個狼妖,偽裝人類跟女主談戀愛,我熬夜看就是想知道他身份暴露之後怎麼辦。”
同伴湊過來喝一口她的奶茶,鼓著腮嚼珍珠,點點頭。
“然後呢?”
姑娘搖頭晃腦:“然後?”
她賊笑:“當然是掉馬了哈哈哈。”
同伴戳戳她。
她笑著往下說:“女主可生氣了,要跟他分手,說人妖相戀沒有好結果的,然後他就追妻火葬場嘿嘿嘿——”
同伴又戳戳她。
姑娘抱著奶茶,困惑地瞅她,“你戳我幹嘛,我珍珠都沒有了,不能給你喝。”
同伴一言難盡地抬抬下巴,示意她往後看。
許肆就堵在門口,手裏還拿著一杯咖啡,沒有吸管,看樣子隻是拿著暖手的,不打算喝,他就這麼站著,薄薄的眼皮抬起一點弧度,唇角繃直,看上去像是要發脾氣。
也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
馬尾姑娘嚇了一跳,險些把奶茶拋出去。
她看著許肆的表情,害怕地縮縮脖子,以為是自己笑得太大聲吵到他了,連忙小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許肆站著沒動,掀起眼皮瞧過來,一時分辨不出是什麼表情。
“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馬尾姑娘:“?”
她扭頭去瞅自己同伴:“我剛剛說什麼來著?”
同伴幽幽吐字:“掉馬,追妻火葬場。”
她“啊”了一聲,摸不著頭腦地去瞧許肆,小心翼翼,“你、你對這個小說感興趣嗎?”
許肆不吭聲,眸光又冷又淡,像是在忍著什麼。
半晌,他才壓著嗓子問了句,“他們分手了?”
姑娘估摸著許肆是真的對這小說感興趣,一邊暗暗驚訝,一邊乖巧地回答,“嗯,分了,但是——”
又和好了。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因為許肆捏爆了手裏的咖啡,被路過的孟浮瞧見,連拉帶拽地去換衣服了。
姑娘:“???”
喻溫給自己量了體溫,稍微有點高,她吸吸鼻子,覺得情況還行,按照孟浮剛給的地址打了車,來酒店接人。
她最近有些忙,大多數時間都耗在店裏,忙著裝修的事情,這種時候又不方便讓許肆跟著,他有點不高興,要是這次失約沒去接他,肯定又要鬧脾氣。
酒店房間被重新布置了一通,工作人員零零散散地站著,看樣子已經快準備好拍攝了。
喻溫把衛衣的帽子戴上,口罩遮了大半張臉,她找了個牆角靠著,因為感冒,有點懨懨的,打不起精神。
許肆換完衣服出來,一眼就看見靠牆站著的女孩。
他眉眼還殘留著幾分鬱鬱的冷淡,也顧不得旁邊還有人在,三兩步走了過去。
喻溫感覺到有人靠近,微微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