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寨夫君做不做②(1 / 3)

喻溫裝可憐是有原因的,她私心想讓麵前這個人同情自己,進而放鬆警惕,透露出一點消息來。

許肆動作頓了頓,表情有點複雜地放下勺子。

“那你逃出去之後能去哪兒?”

他當兵幾年,其實見過不少這樣無家可歸的姑娘,可給人家安排後路這事都是政委幹的,他從沒關心過。

喻溫沉吟:“我已經成年了,我可以自己找活兒幹。”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麼光談我,不談你自己呢?

她不想讓許肆再問下去,隻好主動提問,“我看你氣質不凡,應該家境挺好的吧?”

許肆漫不經心地應:“還行吧。”

他從家裏出來好幾年了,也不怎麼談以前的事。

“那個土匪頭子都是什麼時候來找你?”

喻溫愣了下:“就、就不定時吧。”

他爹來找她怎麼可能還得按規律來。

許肆卻誤會了,想著這姑娘是真可憐,過慣了富貴生活,現在卻要受這種罪。

他垂著睫,薄薄的眼皮顯出絲絲血管脈絡,眼角下拉的弧度冷而戾。

“下次他再來找你,你就想辦法通知我,”

喻溫覺得這話題有點詭異,前後一聯想,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了,他還真把自己當成被擄來的可憐少女了。

“哦,好的。”

行吧,先敷衍著。

許肆認真地想了下對策:“也不用你做什麼,明天我還會來找你,你別表現出見過我就行了。”

喻溫:“?”

這話什麼意思?

許肆的意思很明白,他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從柴房出來,不然接下來的計劃沒法做。

第二天一早,背著土槍的年輕小夥跑進屋裏,“大當家,你昨天帶來的那個男人要見你,有話要說。”

喻大洪跟二當家對視一眼,點了頭。

“把人帶過來。”

許肆在柴房過了一夜,也僅僅隻是襯衫皺了點,眉眼間的倨傲半點不減,這副模樣落在一群土匪裏實在紮眼。

喻大洪一邊忍不住對這小子生出幾分欣賞來,一邊又怎麼都看他不順眼。

他喝口熱茶:“有什麼話就說。”

許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是軍校畢業的學生,從山下路過,要去投靠西南軍,”

喻大洪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越發覺得這小子可以,居然是軍校畢業的。

他們這群土匪雖然都讀書識字,但真正有能耐的找不出幾個,就缺這樣的人才。

許肆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什麼,慢吞吞地問道,“金烏寨的待遇好嗎?”

喻大洪愣住,馬上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樂嗬又豪爽地說,“絕對比你去部隊那苦地方強,管吃管住有大洋拿,還能給你找老婆!”

他笑著問:“怎麼樣,要不要留在這裏跟我們當兄弟?”

許肆心想最後一個就不必了,他一點也不需要。

他佯裝為難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喻大洪非常上道,匪裏匪氣地粗著嗓子。

“那就別怪我下狠手了,咱當土匪的殺人放火,家常便飯。”

這話當然是嚇唬人的,事實上他當土匪這幾年,也就殺過幾個無惡不作的土財主。

許肆低著頭,似乎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然後在喻大洪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我可以留在這裏,但你要保證不限製我的自由,我想動誰,想拿多少大洋,不能幹涉我。”

他表現得越貪婪,喻大洪就越放心,爽快地點了頭。

喻大洪走過來拍了拍許肆肩膀,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可以,從今以後咱就是結拜兄弟了,你叫我一聲大哥,我護著你!”

他聲音雄渾,剛走到門口的喻溫嚇了一跳,沒控製住步子,正好露出一截裙角。

喻大洪馬上喊道:“溫溫,你怎麼過來了?”

許肆轉頭,就見少女提著裙擺站在門外,淺紫色的蝴蝶袖襯衫特別襯她,一雙眸子又黑又亮,現在似乎是有些受驚,眼神不安。

他蹙眉,這土匪頭子老牛吃嫩草,真不怕遭天譴。

喻溫陡然跟他對上視線,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沒有,一時間非常不安。

喻大洪卻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詭異,朝喻溫招了招手。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許肆,咱寨上新來的兄弟,”

他樂嗬嗬地摸著胡茬:“跟我是忘年交,你叫叔就行。”

喻溫:“!”

許肆也被這一聲“叔”給震住了,表情十分麻木,以至於沒有細想這個輩分是怎麼論的。

喻溫憋紅了臉,死活叫不出這個字,幹脆轉移了話題,小聲問道,“怎麼這麼突然……”

爹你真的不想想了嗎?這個人留下來跟養虎為患有啥差別?

喻大洪笑道:“這小兄弟是軍校畢業的,也算有本事,咱寨子裏就缺這種人才,”

他又拍了下許肆肩膀:“行了小兄弟,我讓人給你安排屋子,你先住著,回頭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看樣子是真打算把這個叫許肆的年輕人給留下了。

喻溫有點明白她娘為什麼總說爹憨了,確實不太聰明。

許肆就這樣留了下來,他以為喻溫是被擄來的人,擔心她自己害怕孤單,便找著借口過來見她。

在這期間,他還跟著寨子裏的兄弟下了幾趟山,繳了山下鎮子裏一個治安隊的槍,幾次下來,喻大洪似乎是真的對他放了心。

許肆過來的時候,喻溫正在給喻大洪縫衣裳,這活兒以前是她娘在做,現在就落到了她身上。

手藝也是跟她娘學的。

窗戶被人敲響,喻溫不抬頭就知道是許肆過來了,她有點泄氣,這人傻不拉嘰的,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她的身份,但嘴巴是真嚴,她什麼消息都沒能打探出來,每次見麵還得捂緊自己的小馬甲,實在是累。

虧得寨子上的人不怎麼提她名字,要不然早暴露了。

這麼不情願地想著,她開窗的動作卻很快,許肆撐著窗台躍進來,動作幹淨利索,起動間勾出一截漂亮腰線。

喻溫一眼就看見他臉上劃出的傷口,驚叫了聲,“你受傷了?!”

許肆摸摸臉,滿不在乎。

“被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