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楓忽然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憋屈,可他還不得不承認,楚偲偲說的一點沒錯,當時他對周菲菲確實是生了憐憫之心的,如果硬來,那麼多醫生護士不可能真的控製不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偲偲!”秦翰墨開了口,他帶她來是看病的,不是讓他們再吵架的。
“哥!二嫂說的沒錯,我當時確實是自私了。”高楓忽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笑的格外苦澀,“現在我真的知道錯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是我眼瞎沒看清楚。二嫂,你不原諒,我也無話可說,不過總得先讓我幫你看了病。”
其實是他被顧君皓罵了一頓,也聽說了之後婚禮上發生的所有事情,所以清醒了。
知道周菲菲設了多大的一個計謀害楚偲偲,所以他後悔了。
他給楚偲偲打點滴,楚偲偲沒拒絕,但也談不上合作。
她知道自己總不能這麼病懨懨的,抱著在哪看都是看的心思才說服自己沒當場翻臉走人。
秦翰墨的電話響了,他走到一邊去接。
高楓也幫她吊好了點滴,“二嫂你先睡一會兒,這幾瓶都吊完還要三個小時。”
楚偲偲依舊沒吱聲,靠著床頭閉上了眼。
等高楓離開,秦翰墨才走到病床邊坐下,“找到爸媽住的醫院了,媽已經醒過來了,具體恢複情況還要再看。”
楚偲偲皺了皺眉沒睜眼,心裏的一塊石頭卻放下了。
如果母親真的再有什麼意外,她真的會恨自己一輩子。
聽著她的呼吸漸漸均勻,秦翰墨也有些困了,他昨天一晚上沒睡。
吩咐了護士幫忙看著,又怕打擾到她,他輕手輕腳走到沙發上窩了進去,兩條腿沒處放,隻能蜷縮著,實在不怎麼舒服。
病房裏越發安靜了,靜到仿佛能聽到點滴滴落下來的聲音。
秦翰墨是被噩夢驚醒的,夢裏楚偲偲依舊穿著那件婚紗,上麵卻布滿了暗色的汙漬。
她麵無表情的流著眼淚看著他,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離他越來越遠。
他很少做噩夢,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夢見這種,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悲涼和空落。
病床上空蕩蕩的,他嚇了一跳,反射性的衝出去找她,走廊裏沒人。
剛要打電話的時候,就聽到洗手間裏傳來說話的聲音,提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地。
他以為她偷偷離開了。
嘩啦!他打開洗手間的門進去,楚偲偲正坐在馬桶上打電話,隻是單純的打電話,卻被突然進來的人嚇了一跳。
“出去!”她低吼一聲。
秦翰墨見她沒事這才不甘心的退了出來,順道還把門給關上了。
電話那頭的王夢嚇了一跳,“你沒事吧偲偲?”
楚偲偲的聲音瞬間柔軟下來,“恩,不說了,你好好上班。”
王夢又找到了新工作,是在一家小公司裏當出納,工資沒有以前賺的多,但好在朝九晚五,是王夢一直想要過的生活。
掛了電話,楚偲偲又洗了把臉才出去,秦翰墨正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盯著她看。
“過來。”他衝她招了招手。
楚偲偲根本就不搭理他,回病床邊拿了外套就往身上穿,她現在隻想回去好好睡一覺,盡快把身體養好了,然後回鄆城。
不管父母願不願意認她,她都要把自己認為對的事堅持到底。
秦翰墨無奈的起身,從身後抱住了她,“你還要跟我賭氣到什麼時候?不就一場婚禮?我們現在馬上飛到國外再辦一場!或者去鄆城,去哪都行,隻要你高興。”
提到婚禮,楚偲偲隻覺得腦袋又疼了,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婚禮”這兩個字了。
他逃婚對她的影響很大,但大不過父母出車禍的事。
所以婚禮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噩夢,傻子才會做第二次!
“老婆,到底怎麼做你才能翻篇?你給我一個努力的方向行不行?”
“離婚吧。”她淡淡的吐出三個字來。
現在她明白了,再這麼下去隻會傷到更多的人,她跟周菲菲之間的恩怨,她一個人搞定。
秦翰墨像受了雷擊,臉色差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