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重生,但親人無法相認,家門不能踏進,蘭芝待她再好也沒有骨血之情,她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好在她那時候遇到了阿安。
阿安同她一樣,孤苦無助,不知來處。
後來,錦瑟漸漸打開心扉,與蘭芝一家子相處的愈來愈融洽,才慢慢淡了孤苦的感覺。
她怎麼能撇下阿安?
驀地,宸王那句話響在錦瑟耳邊。
“既是拾來的孩子,就該叫他認回父母。”
父母?蕭子醨與虞夫人?
他們能做一對好的父母嗎?
錦瑟摟緊阿安,潸然淚下。
蘭芝唬了一跳,急忙問道:“這是怎麼了?既然說是沒事,怎麼又哭?錦瑟,你可千萬別瞞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若揣測成真,以宸王的性子,斷不能再讓阿安多留一天,這件事是必須要告訴蘭芝的。
錦瑟止住眼淚,哄著阿安與鐺兒去一邊玩兒,猶豫著看向蘭芝。
蘭芝被看得心慌,忍不住催促道:“你可急死我了!快說吧,到底怎麼了?”
錦瑟道:“姐姐,阿安他……可能留不住了。”
蘭芝怔然半晌,苦苦一笑:“原來是這個,你放心,這事兒我早有準備,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家人怎麼能舍得丟了不管呢,定是有什麼原因才讓阿安流離,這些我都和你姐夫說過的,所以當初他想認了阿安我才攔住了,這不,還真被我料準了。”
蘭芝的態度很是出乎錦瑟的意料,不過這樣也好,也省的害蘭芝傷心一場。
蘭芝接著道:“我這頭沒什麼,隻是你姐夫,他一直喜愛阿安你是知道的,我尋思他是肯定要難過幾天的。”
錦瑟默了默,開口道:“現在事情還沒有定論呢,也許是我想錯了也不一定,姐姐先和姐夫透個話,叫他先有個準備。”
蘭芝知道錦瑟對阿安是有感情的,反過來勸了錦瑟幾句。
錦瑟隻覺得一顆心忽上忽下的難以安穩,她一時希望是自己想錯了,一時又覺得事情難以更改。
偏偏阿安一派天真,每每對上錦瑟的視線都是甜甜一笑,錦瑟愈看愈難過,隻得時不時地側過頭去,將淚水硬硬地忍下去。
眼下還頂著宸王府繡娘的名頭,錦瑟在家待了一個時辰就要走。
蘭芝看看天色,挽留道:“正是晚飯時候,你吃了飯再走不遲,你這回又不是賣身去的,難道在家裏吃頓飯還不成?”
錦瑟思量一忽兒,也就應了,她已與芸香打過招呼,想來也不差這一頓飯的時間。
蘭芝急忙去張羅飯食,錦瑟便看著鐺兒與阿安。
宅子裏的一片安寧,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
春念一麵念著“來了來了”,一麵小跑著去開了門,待看清楚站在門外頭那人,春念先就怔了怔。
先前就是這個人來求了姑娘,姑娘才又去了宸王府。
春念想著,口中喚道:“公公請進。”
聞言,文昊的笑容僵在臉上,險些倒仰在原地。
他是在宸王身邊服侍不假,可是他和文鐸,都是貨真價實且帶著功夫的男人!
一般的王孫貴族,日常近身服侍的都是宮裏出來的內侍,可他家王爺不是一般人!原先王爺沒有立府時,在宮裏頭也是由內侍伺候的,後來宸王府建成,他與文鐸到了王爺身邊。
文昊瞪著眼前這不開眼的小姑娘,把心裏的火氣忍了又忍。
他有正事在身,千萬不能為了個糊塗蛋耽擱了。
文昊一瞪眼,春念便有些慌,閃過身將文昊讓了進去。
蘭芝驚詫不已:“怎麼我們錦瑟在家吃頓飯都不行?這麼急忙慌地來幹什麼?”
文昊陪起笑臉:“哎呦,好姐姐,可不是那個意思!實在是王府裏出了點意外,需要錦瑟姑娘快回去幫忙,錦瑟姑娘的手藝你也知道,打著燈籠也難尋啊,我也是不得已,這才厚著臉皮上了門。”
蘭芝麵色緩和了不少,看向從裏間走出來的錦瑟。
錦瑟道:“姐姐,我這就走吧。”
蘭芝隻是惋惜:“我還特意叫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呢。”
文昊急忙道:“錦瑟姑娘都愛吃些什麼?姐姐告訴我,回頭我叫人準備。”
蘭芝愕然,錦瑟去了宸王府也不過是做個繡娘,怎地繡娘的待遇這樣好麼?
文昊一本正經:“我們王爺求的就是錦瑟姑娘的手藝,隻要姑娘開懷,吃的用的算什麼,姑娘想要的隻管說,保管都有。”
蘭芝失笑:“錦瑟就想在家吃頓飯。”
文昊一愣,被蘭芝噎了個結結實實。
錦瑟自有疑惑,隻是當著蘭芝的麵不好表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