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醨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錦瑟不語,趁著蕭子醨拉開距離的空兒一揚手,一個耳光就落到了蕭子醨臉上。
此刻的錦瑟雖心中有恨,手上卻綿軟無力,她這一巴掌毫無威懾,隻是讓蕭子醨微微地偏了偏頭。
愣怔之後,蕭子醨勾了勾唇,他抓起錦瑟打了他的手,覆在了自己唇上。
一巴掌算得什麼,若是錦瑟想要,他什麼都可以舍棄。
“瑟瑟……”他喟歎著,用唇細細地摩挲錦瑟的掌心。
不由得,錦瑟肌膚生栗心底發涼,他認出她了!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錦瑟一字字道:“王爺認錯了人。”
蕭子醨定定看著錦瑟。
他眸中情緒毫不隱藏,熱辣而又深情,看得錦瑟心驚。
前世種種已經被推翻,錦瑟卻忍不住心生悲涼,即便曾經的趙瑟瑟會錯了意,即便宸王對趙瑟瑟情根深種,到如今又有何用?
身份之差仿佛鴻溝,與生死一樣無法跨越。
錦瑟低頭,重複道:“王爺認錯了人。”
她朝旁邊邁了兩步躲開蕭子醨,彎腰拾起掉落到地上的帕子,將上麵的皺褶捋平整,放回木匣蓋好蓋子。
她就要走。
蕭子醨一把握住錦瑟手腕:“為什麼不承認?你就是瑟瑟!我問你,你看到那些東西為何落淚?”
錦瑟的憤懣被激得爆發出來,高聲道:“王爺要我承認什麼?我有名有姓身世來曆樣樣清楚,我是朱錦瑟!”
說著,錦瑟狠狠地甩開手,蕭子醨不防備,往一邊趔趄了一步。
好巧不巧,蕭子醨的肩膀撞上了博古架,撞擊之下就有兩個玉器擺件掉了下去。
碎裂聲把外麵的文昊文鐸嚇了一跳,文昊猶豫著看文鐸,文鐸卻紋絲不動。
文昊道:“你不擔心?”
文鐸對文昊的話嗤之以鼻:“你覺得錦瑟力大如牛?”
文昊一噎,卻禁不住浮想聯翩,難道是他家王爺想吃了錦瑟?
錦瑟正看著蕭子醨咬牙。
嘴唇被錦瑟咬破了,肩膀被重重地撞了,蕭子醨卻覺不出痛來,他滿心滿腔隻有一種情緒,那是壓抑不住的喜悅。
可是,在他眼前的錦瑟目光裏滿是警惕與提防,像隻慌亂的小獸,強裝出堅硬的外殼來盯著外敵。
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情不自禁,蕭子醨抬手撫向錦瑟臉頰。
她是珍寶,他要好好嗬護。
錦瑟猛地後退,蕭子醨那隻手便僵在了她眼前。
錦瑟揚起頭:“王爺,奴婢也好下人也罷,都是有尊嚴的人!我自知微賤,但卻也有底線,還請王爺自重,莫要做些有失德行的事!”
話音落地,錦瑟仰首要走。
蕭子醨忽然一笑,“我有失德行?那麼剛剛是誰主動抱我?”
錦瑟麵上一燙,氣勢頓失啞口無言。
她突然見到自己的前生舊物情緒爆發,錯把蕭子醨的懷抱當成了撫慰,這才舉止失當。
可是,她是一時的心智混亂,蕭子醨卻趁機做了那許多!
蕭子醨也不再說,輕撫錦瑟發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錦瑟當然不依,但聽得蕭子醨說“信不信我把你抱出去”,便不敢吭聲了。
文昊立在門外,見蕭子醨牽著錦瑟的手走出去,便忍不住拿眼偷瞄。
天!他家王爺的嘴唇上赫然一道傷痕,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這這這,有戰況啊!
錦瑟低頭看腳下,滿心都是無處安放的無措。
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被蕭子醨牽著手走路,實在是無顏麵對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