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有時糊塗,高高在上的宸王對著她這樣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做戲,有意義嗎?
錦瑟身下是軟軟的坐墊,身後是蕭子醨懷抱,每有一個小小的顛簸都會被仔細地扶好,這樣周到的被對待,她卻無法安然。
她想起在合歡林,她已經拿住了蕭子醨的劍,那把劍那樣鋒利,她幾乎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氣,就能割破蕭子醨的喉嚨,可是她仍然沒有成功。
還有,她從蒙麵人身上奪下的刀,已經刺入了蕭子醨的身體,卻還是徒勞無用。
現下她手無寸鐵,該怎麼下手?
她忽然想起刺入吳玉昆身體的那把匕首,如果此時此刻她手中有一把同樣的匕首,想來殺人會容易得多。
想著想著,錦瑟禁不住周身發冷。
她居然淪落至此,被害了自己的人擁在懷裏輕言軟語,時時想著複仇,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馬車漸走漸偏,因人煙稀少天氣又悶熱,蕭子醨把車簾係了起來,指點著外麵的景色給錦瑟看。
錦瑟從不知道,原來世人眼中冷酷的宸王也有這樣囉嗦的一麵,他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對著隻能沉默的她說這說那。
見不遠處有一個放牛的孩童,蕭子醨笑著道:“錦瑟,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他接著自說自話:“我覺得都好,最好是有四五個孩子,有男有女的才熱鬧,男孩子要養的粗糙些,要學會吃苦,女孩子就嬌養著,咱們捧著她依著她,等將來嫁了人……”
他話裏描繪的,仿佛是與錦瑟的將來。
錦瑟聽著聽著,忍不住笑起來。
她自然是笑得無聲,但眼中的譏諷卻十分明顯。
蕭子醨愕然:“錦瑟?”
轉瞬,他自己給了自己理由:“我知道生兒育女十分的辛苦,可是,這件事我不能幫你,必得你來做。”
蕭子醨說得一本正經,錦瑟卻控製不住地麵頰緋紅。
盡管她恨他,卻做不到這樣堂而皇之地與他麵對麵談論什麼生兒育女。
“錦瑟,”蕭子醨深情一喚,執起錦瑟雙手,“你快些好起來,我們快些成親,然後才能去做那些生兒育女的大事。”
蕭子醨說著低下頭要去覆錦瑟的唇,錦瑟猛然一躲。
他真是過分!
她恨他且不說,此刻他們雖然在馬車裏,卻是四下大敞,外頭的人看見了可怎生是好?
錦瑟惱極,奈何自己全無反抗的本事,隻能狠狠地瞪蕭子醨。
她這動作惹得蕭子醨輕笑。
午飯時分,馬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