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回頭一看,對上蕭子醨深邃的雙眸。
蕭子醨張開五指,捏了捏錦瑟的手。
此時無聲,錦瑟卻心領神會,微微頷首,對蕭子醨清淺一笑。
身邊有不少宮人,蕭子醨此舉是極不妥的,但錦瑟知他心意,羞臊之外隻是心中發暖。
到了慈和宮,宮人通稟過,蕭子醨在前,錦瑟牽著阿安在後,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錦瑟一路行來,先時的那點子感慨早已不在,隻一心顧著阿安。
到得太後麵前,錦瑟自己跪下去的同時一直用眼角餘光注意著阿安,見阿安規矩不錯,才覺得稍稍放心。
太後慈眉善目,叫起後就朝著阿安看去,“好孩子,到哀家這兒來。”
阿安不吭聲,反倒往錦瑟身後躲了躲。
錦瑟蹲下去,哄著阿安道:“阿安莫怕,那是太後娘娘,再慈愛不過的。”
錦瑟聲音壓得很低,但周遭寂靜,太後還是聽到了她話音兒。
太後原本是沒有留意錦瑟的,以為不過是個伺候的下人罷了,這時候就多看了錦瑟一眼。
立時,太後吸了口氣,竟然脫口道:“瑟丫頭?”
錦瑟對太後相當熟悉,印象裏,太後是個和藹的老婦人,這時候倒也不怕,隻是因身份不便答話,隻是恭謹地跪了下去。
太後畢竟非同常人,見到錦瑟的第一眼雖然吃驚,卻極快地恢複了從容,看向蕭子醨道:“這丫頭是?”
蕭子醨道:“錦瑟過來,叫母後看一看。”
他語氣親昵,太後聽了雖不動聲色,卻轉頭與身邊侍立的嬤嬤對視了一眼。
錢嬤嬤服侍太後多年,隻要太後一個眼神,就能了解太後心中所想。
這段時日,溫淑公主的女兒韓洛盈常常進宮陪伴太後,哄得太後極為開懷,背著韓洛盈,溫淑公主與太後訴苦,將韓洛盈的小女兒心事說了出來。
太後本就記掛著宸王的婚事,就有了成人之美的打算。
偏偏在這當口,蕭子醨對另一個女子表現出異樣。
若這女子是個高門貴女也就算了,偏還是個無關緊要的奴婢。
先入為主,太後看錦瑟就十分的礙眼。
不過眨眼的功夫,太後已然想的明明白白,原來宸王對婚事不熱衷,居然是因為死去的趙瑟瑟。
想不到宸王還是個長情的,人死了那麼久還不肯放下,居然找來個相似的領在身邊。
心裏轉過這許多,太後麵上卻始終是笑吟吟的。
錦瑟往前兩步,伏下身道:“錦瑟見過太後娘娘。”
太後道:“阿醨是從哪兒尋到的這丫頭?怎地和瑟瑟恁地像?”
蕭子醨道:“我與她都是機緣,也不必特意去尋,注定是要相遇的。”
太後打量了打量錦瑟,目光移到阿安身上,“她是照顧這孩子的?”
蕭子醨道:“阿安先前被她收養,一時離不得她,我便叫她進了王府,不過是暫時照顧阿安一陣子罷了。”
太後沉吟:“若是阿安實在離不開她,就給她配個府裏的小子,將來做個阿安身邊的管事媽媽,長長久久地留下不也好?”
太後話落,周圍氣氛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