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事與願違
這幾間屋子是公主府專為有宴席時待客準備的客房,裏麵布置精致舒適,但眾人顧不上看別的,隻齊齊盯住了正扶額坐著的一個男子。
男子衣裳整齊,看似正昏昏欲睡,正是不羅的小王爺瓦加澤。
而男子的身後,架子床上床帳低垂,影影綽綽的也不知裏頭有沒有人。
明儀臉色驟變,陰沉的似要發狂,厲聲道:“人呢?”
守門的婆子四下一看,又驚怕又奇怪地道:“奴婢們瞧得清清楚楚,人都在呢,連隻蚊子都沒有飛出來過。”
婆子所言非虛,房門外有她們兩個寸步不離地守著,而除了房門,這屋子隻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後窗,窗戶鑲著橢圓的雕花木框,窗紗完好無缺,要想從這扇窗鑽出去,成年人絕對做不到。
明儀猙獰一笑:“既然都在,那就給本宮找!”
婆子應是,立即就要去掀那床帳。
婆子的手將將碰到床帳之時,有幽幽的哭聲忽地響起。
眼下的氛圍緊張奇異,婆子本就神經緊繃,這如泣如訴的哭聲乍然入耳,驚得婆子一抖,往後連跳了幾步。
一隻手伸出來,仿佛故意逗弄似的,動作極慢地緩緩掀開了床帳。
一個女子的身形一點點地顯現了出來。
明儀雙眼放光,順著那隻手看去,看見了一隻略微有些粗壯的手腕,刹那間,她仿佛從天堂掉入了地獄。
終於,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清楚地展露在眾人眼前。
不是錦瑟!這女子是誰?
眾人驚駭莫名,彼此的視線交彙著,紛紛搖頭。
鄭敏箬隱在人群裏,抬手捂住嘴,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長長地出了口氣。
女子環顧一周,嘴角一撇,一隻手捂臉,一隻手抓緊床帳,嗚嗚地哭了起來。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這莫名其妙的女子身上,待瓦加澤的聲音響起,便俱是吃了一驚。
“公主殿下,她是什麼人?”瓦加澤雙目通紅,起身時搖晃了一下,的確是像酒醉的模樣。
明儀心中的預想全部落空,被眼前的劇變打擊得腦子空白,麵對瓦加澤憤怒的質問,竟是啞口無聲。
“我是公主請來赴宴的,中途感到不適,被下人引來這裏休憩,卻被這不知好歹的丫頭纏上!請問公主,這就是身為兄嫂當有的待兄弟的禮數?莫非在公主眼裏,我瓦加澤不堪至此,是什麼人都能往懷裏攬床上帶的?將來公主到了不羅,難道還要插手我身邊的事不成?”
這話忒過大膽直白,即便是已婚的婦人聽了也會臉紅,當下,皇後便變了臉。
瓦加澤也有分寸,字字句句隻問明儀,仿佛料定了是明儀在自己府邸作怪,與皇後全無關聯,且他話裏的意思,是已經將明儀看做了一家人。
把事情定性為家事就好,如若真的因此扯到了大瀝與不羅的兩國關係上,處理起來可就麻煩了。
皇後看向明儀,暗罵一聲“蠢貨”,麵上卻現出擔憂來:“公主剛剛病愈,接著又操持宴席之事,且還心懷即將離開故土的愁思,如此勞心勞力,難免有顧及不到之處,若是對小王爺疏漏了,還請小王爺包容體諒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