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哀家這裏,豈能任你亂來?”太後怒氣攻心,竟是胸口一陣劇痛險些背過氣去。
“母後,阿醨……”皇帝既心疼太後,又不想因為一個下人質問宸王,兩下裏便糾結起來。
“皇兄,母後忽然染病,難道不是宮婢疏忽?母後這樣大的年紀,怎能禁得起病氣,說不定由小引大,導致……”蕭子醨說著,神色鄭重起來,“你我可隻有母後了。”
皇帝聽得連連點頭,太後卻幾乎氣炸。
什麼叫“這樣大的年紀,禁不得病氣”,什麼叫“由小引大”,宸王這是在咒她吧?
宸王說罷,涼涼目光落在錢嬤嬤身上。
錢嬤嬤猛然一顫,雙膝發軟地跪了下去。
宸王所說的這個名頭,也是可以處置了她的。
皇帝似乎極為感慨,歎道:“阿醨做得對,母後可禁不起折騰了,若是身邊的人都像燕萍這般粗心大意,怎能保證母後的周全?為了我們,母後,你要保重啊。”
皇後靜靜站在一邊,若不是自己掐著自己的手指,幾乎笑出聲來。
這就是她的夫君,好一個蠢貨!宸王這是明著在叫太後好看,皇帝非但沒有察覺,還處處維護著宸王,如果太後被當場氣死,皇帝就是幫凶!
太後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咬著牙道:“把燕萍帶到哀家麵前來!就算是要料理了她,也要當著哀家的麵!”
皇帝欲要阻攔:“母後這又是何必,不過是個宮婢,回頭叫皇後仔細地選幾個新人來也就是了。”
不知是心急還是怎地,太後臉頰上的肉都在顫抖著,拍著大腿恨聲道:“給哀家把燕萍帶來!”
皇帝為難起來,看著蕭子醨道:“阿醨,先叫母後問一句吧。”
蕭子醨一聲輕歎,仿佛十分的無奈,吩咐錢嬤嬤道:“去吧。”
錢嬤嬤哆哆嗦嗦地爬起來,簡直是手腳並用地走了出去。
太後雙眼直瞪瞪地盯著殿門口,似乎是燕萍不來,她就絕不肯移開視線。
皇後看著腳下地毯的繁複花紋,站得一動不動,但無人知,她心裏一陣喜一陣煩,並不比太後好過多少。
她樂於見到太後的憤怒無力,卻不願去想宸王此舉的目的。
宸王雖然性子冷淡,但待太後還是很尊重的,現下他這樣給太後難堪,除了錦瑟還能是為誰?
皇後想著心裏一突,太後想要錦瑟的命不假,但擄走錦瑟的那件事中,她也是暗中相助了的,如若不然,太後哪能將事情進行的那般順當。
如果叫宸王知道這裏頭有她的手筆……皇後忽然全身發冷,腳下就有些站不住了。
很快,紛遝的腳步聲響起,錢嬤嬤跌跌撞撞地進來,先就撲通跪倒,卻隻是渾身發抖說不出話。
太後怒其不爭,正要開口時身子一僵,一隻手伸出去頓在了半空。
兩個身強力壯的侍衛拖著什麼東西走了進來,待那“東西”清楚地暴露在大家眼前,皇帝皇後和太後都傻了。
隻有宸王,薄唇略微勾了勾,勾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涼薄弧度。
錢嬤嬤抖得更厲害了,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