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心中悔的要死,她雖然沒有掌摑錦瑟,但卻把錦瑟的下頜掐出了血痕,還有她說的那些話,如果錦瑟添油加醋地在宸王麵前告上一狀,宸王必然會惱。
深宮裏生活了這些年,皇後早已練就了心事不外露的本事,想不到今日在錦瑟麵前,卻現了原形。
那是因為,錦瑟觸碰了她的底線。
不是單純的因為錦瑟這個人,而是因為,錦瑟獨得了宸王的心。
宸王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兒,怎能被一個卑賤的錦瑟談及真心真情?然而憤恨的同時,皇後卻不得不承認事實,錦瑟的確得到了宸王的愛。
若不是當年被賜婚於當今,現在站在宸王身邊成為宸王妃的女人,應該是她趙琴琴!
先帝早已作古,又是皇後恨也不敢恨的人物,而不曾為她爭取的父親,也是不能去施以報複的,唯有錦瑟,是皇後可以實實在在去恨的存在。
麵對皇帝時,皇後端莊溫婉,麵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愁容來:“陛下,是臣妾無用,說什麼都勸不動錦瑟,她……她竟是不稀罕做臣妾的妹妹。”
皇帝愕然:“怎會這樣?做皇後的義妹是求也求不來的福氣,錦瑟居然拒絕了?”
皇後低頭,似乎是愧疚難當。
這結果委實出乎了皇帝的意料,他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竟然就出了意外,這可如何是好?
皇帝緊皺眉頭,看著皇後的目光就有些狐疑,莫非是皇後言辭不當刺激了錦瑟?可是細細一想,皇後為人他還是了解的,以皇後溫柔隨和的性子,應當是說不出難聽的話來。
皇帝感慨道:“到底隻是皮囊相似,想咱們瑟瑟是多好的孩子,錦瑟出身底層,眼光終究差了些,她竟不明白這麼做的意義麼?”
皇後無奈一笑:“陛下,您知道錦瑟對臣妾說什麼嗎,她說,不貪圖身份地位,隻求一世一雙人,真心共白頭。”
“什麼?”皇帝正要去端茶杯的手猛地頓住,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她,她莫不是昏了頭?即便是阿醨愛她,她怎敢要求這個?要阿醨這輩子隻守著她一個人,怎麼可能?”
皇後低頭,唇角勾出帶著厭惡的嘲諷來。
在她眼裏卑賤如塵的錦瑟也敢理直氣壯地說出要求真心的話,可歎她身為公府貴女,這輩子也不敢奢望一份真心相待的感情。
皇後?國母?她又何嚐希圖過這個!
皇帝默默尋思了一會兒,語氣卻又緩和下來:“這也難怪,錦瑟是阿醨看上的人,心性想法必然與常人不一樣,可是,這條路行不通,往後怎麼辦?母後與阿醨,總不能就這麼僵持下去吧?還有,宸王妃的位置也不能一直虛懸著啊,萬一錦瑟有了孩子,阿醨他為了孩子的名分……”
皇帝說著一抖,竟是自己把自己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