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那師伯眉來眼去的,也是為了這個?”
樓墨淵眸中閃過一絲晦色,麵上的笑意卻是不減,也看不出是故作調侃還是心有不悅。
“司主大人,您這用詞水平,很容易被人當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武夫。”楚凝秋翻了個白眼,毫不掩飾對樓墨淵的鄙視,“到底是上一輩的恩怨,雖然洛雲深做了許多錯事,但我父親母親的死,總歸不是他做的,這個時候跟他交惡有什麼好處?”
適才她仔細觀察過洛雲深的神情,除非對方的演技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否則那種既惆悵懷念又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絕的模樣,絕對不是能輕易作假的。
隻要洛雲深心裏還對旬氏有所顧念,就絕不會輕易被李氏拉攏去對付自己。
而且,既然那秘籍跟藥王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洛雲深曾是老穀主和旬氏身邊最親近的人,會有意想不到的線索也未可知。
有這多番考量,又何必急著鬧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你這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了?”樓墨淵幽幽看著楚凝秋,正要再說什麼,冬兒的聲音先一步從門外傳了進來,“小姐。”
楚凝秋跟樓墨淵對視一眼,並未讓冬兒進來,隻揚聲問道:“怎麼了?”
“小姐,侍衛回稟說那位受傷的小公子堅持要見您,見不到您就不肯挪動。”
若換了尋常人,直接塞進轎子抬回國公府就行,但侍衛們知道他身份尊貴,也不敢用強,隻好先遣人來回稟楚凝秋。
“人不大脾氣還不小。”楚凝秋吩咐冬兒在外麵候著,見樓墨淵遲遲沒有開口,心下明白那熊孩子並不是敵人,最起碼還是值得救一下的,便道:“我先去瞧瞧。”
對此,樓墨淵倒是沒有異議,甚至十分友好地點了點頭,“本座跟你一起去。”
楚凝秋想都不想就搖頭拒絕,“一點小事,就不勞您大駕了。”
這家夥目標如此明顯,若真堂而皇之地隨她去醫館轉一圈,不必等明天早上,整個京城都知道他們過從甚密了。
這福氣,她可消受不起。
不過……這似乎也不是重點,重點是暗常司什麼時候這麼閑了,堂堂司主來給她當跟班?
楚凝秋和樓墨淵說話的時候,洛雲深跟楚凝秋在大門口偶遇那一幕也由王管家悉數稟告給李氏知曉。
李氏為楚清悠的傷情提心吊膽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鬆了口氣,正想著好好尋個法子徹底除了楚凝秋這根礙眼的刺,又聽到這糟心事。
王管家每說一句,李氏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直至猙獰可怖,急怒之下,她抄起手中的青花瓷盞重重砸到地上,怒喝道:“真不知旬氏給他們下了什麼迷魂湯,死了這麼久還陰魂不散!”
那賤,人不僅得到了楚天昱全部的愛,還引得洛雲深對她念念不忘,當真該死!
“夫人!”
齊嬤嬤神色驟變,似是警告地在李氏耳邊低語了一句。
這麼多年,為著對楚天昱那份求而不得的偏執感情,李氏對旬氏的嫉恨已經逐漸累積到無以複加的地步,萬一她在急怒之下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被下人傳到楚天朔耳中,便是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