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淵抬眸淡淡的瞥了一眼沈沐擎,冷哼一聲:“明日就是新年,朕是來送你上路的,給那些死去的亡魂賠罪,也當時朕的一番心意吧!”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不覺得有任何不妥當,且早有人準備好了數把剔骨刀。
沈沐擎看著那些剔骨刀,再看一眼沈沐淵的神情,從他的神色上可以看出,這一次,他並不是在同自己開玩笑,而是真的。
但是,他不想死,至少不是現在就死在這裏。
他要活著,活著等西越的兵馬來,他才有機會翻身。
可是——
“來人,準備行刑,朕要親眼看著他死。”沈沐淵往後退了一步,太監早就搬了一把椅子過來,讓他坐下,且他的腳下則是生了一盆熱烘烘的炭火,供他取暖。
沈沐擎被眾人按倒在地,不一會兒就被人捆綁在大殿的柱子上,鐵鏈纏繞在身,逼得他動彈不得。
“沈沐淵,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殺了——啊——”伴隨著一陣痛苦的尖叫聲響徹大殿,隻見那侍衛手持著一把剔骨刀已然挖下了他胸口的肉。
這裏的肉最是薄,且貼近心髒,所以當那一刀子下去後,沈沐擎痛的失聲大喊,甚至連禁宮外麵都能聽見。
寒風中來回巡查的侍衛耳目聰慧,早已聽見禁地裏的慘叫聲,且也見怪不怪。
沈沐淵怕他的聲音驚動了苗淼淼,遂讓人拿帕子堵住了他的嘴,且讓侍衛繼續。
一刀接著一刀,每每下去一刀,沈沐淵都覺得痛快至極,仿佛他在黑風山裏擔驚受怕的,吃苦的那些歲月都曆曆在目,還有在圍場被暗害,父皇被毒殺,母後被圈禁,那些死去的千千萬萬的百姓,將士們才得以解脫。
鮮血從柱身下流淌開來,漸漸蔓延開來,眼看著就要髒汙了他的腳下。
一旁的太監早已有些受不住,背過身去不知吐了好幾次,可他這會兒依舊得勸著皇帝離開:“皇上,咱們走吧,可別讓這血跡汙了您的靴子。”
沈沐淵看著那已然隻剩一副骨架,生生疼死的沈沐擎,冷哼一聲,“將他的骸骨扔到山中,讓野狗分食,誰都不許給他收屍,違者株連九族!”
大殿內的人皆是應了,且大夥兒心中都明白,誰都不會去給這人收屍。
他們必須得看著野狗將這屍體分食了才離開。
沈沐淵出了禁地,冷風灌入衣袍,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不自覺嘴角上揚,雙手背負身後:“去瓊花殿。”
跟在他身後的太監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皇上,可要沐浴更衣了再過去,長公主身邊的神獸鼻子靈敏異常!”
沈沐淵瞥了他一眼,嚇得太監立馬噤了聲,生怕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
可就當快要軟下腿跪在地上時,隻聽沈沐淵道了一聲好,而後抬腳就往宮裏去了。
太監長籲一口氣,連忙跟在了他的身後。
入夜,瓊花殿內一派喜色,大殿內的燭火都透著暖意。
苗淼淼正帶著葉寒星等人圍著炭火坐在榻上剪窗花,寫對聯,打算明兒個貼在宮門外。
紅色的紙張被剪成了猴子撈月,花開並蒂,吉祥富貴的樣式,擱在一旁格外的喜慶,就連苗淼淼這個現代人看了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寒姨,您真厲害!”沒錯,這剪紙就是寒筱剪出來的。
寒筱今晚麵上也帶了笑容,不複往日那般死氣沉沉,握著剪刀的手都不曾停下,“咱們寒部女子都會,以往過年時,寒部首領也會帶著族人剪窗花。”
想到從前種種,寒筱麵上的笑意更濃了。
綠韻和初一則是坐在一旁幫忙裁紙。
苗不歸則是趴在苗淼淼的腳下,偌大的腦袋非要擱在她的腳麵上,都壓得有些發麻了。
正當眾人熱熱鬧鬧的剪窗花時,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了些許動靜。
初一放下了剪刀道:“屬下出去看看。”
不多時,初一去而複返,他的身後還跟著重新沐浴更衣完的沈沐淵。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沒有和太後商議明日新年該怎麼置辦嗎?”苗淼淼起身相迎,扯著葉寒星起身,讓他去搬了繡凳來。
誰知,沈沐淵竟然搶了葉寒星的位置,與苗淼淼對坐著,視線也落在了那些各式各樣的窗花和對聯上頭。
葉寒星搬著繡凳隻能幽怨的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