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怎麼回事兒?”宋雲霆有些不滿,連茶水都不曾讓人奉上,倒是苗淼淼接過初一遞上的銅錢,往餃子裏一塞,索性剩下的就讓葉寒星繼續包,吩咐了令人上茶。
紀南山口幹舌燥,內裏憋了一肚子的火兒,瞧著宋雲霆還有閑工夫在家中擺弄餃子,更是氣的要破口大罵。
幸虧有人搶先他一步,“苗姑娘這茶水可真及時,我們剛從宮中出來,一路可是渴壞了!”
“阿鏡,你快把我這杯也喝了!”紀南山連忙將方才要撒的火憋了回去,轉手就奉上了自己的茶盞。
盛明鏡也不避開眾人,徑直端了他的茶盞就吃了。
“再送些過來!”這次不用苗淼淼開口,宋雲霆就吩咐了人來。
與此同時,桌麵上也收拾幹淨了,大夥兒紛紛淨了手。
寒筱見著他們眾人坐在上首,便微微拱手道:“我去廚房看著。”
苗淼淼微微頷首,讓綠韻也跟著一塊兒去,且早早就暗中吩咐了她將包著銅錢的餃子屆時給一人碗裏頭放一個。
綠韻頷首應了。
他們一走,花廳內便沒了方才歡愉的氛圍,葉寒星坐在苗淼淼下手的位置,抬頭正好對著盛明鏡,見他滿麵通紅,不由詫異:“你也喝了很多酒?”
“嗯,畢竟是宮宴,滿朝文武百官敬酒豈能不喝下!”幸虧有紀南山幫他抵擋一些,否則今夜回來定然是爛醉如泥,哪裏還能清醒的坐在這同他們說話。
紀南山喝了些茶水,終於冷靜了些,看向宋雲霆道:“你今夜可沒瞧見,那些個官僚滿嘴的阿諛奉承,聽得我直惡心。”
“咳咳咳!”盛明鏡忍不住嗆了下。
紀南山一手替他拍著背,一手道:“又不是外人,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若這北安王府邸內都不能痛快說話,我怕是真要憋死,還不如回去!”
“行了,趕緊說吧,怎麼回事兒!”宋雲霆捏著茶盞慢慢喝了一口。
紀南山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悉數將宮宴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原來在宋雲霆被禁足的這段時日,不少官員都已經倒戈,跟著皇上的陣營倒也算了,可偏偏有些人竟然到了太後的跟前。
這不明顯著是想找事嗎。
這時局才安穩多久,就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搶奪政權了嗎。
尤其是那文尚書,結合眾多大臣,竟然要讓太後廣修寺廟,美其名曰是為了太祖皇帝,實際上是為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因著是宮宴,皇帝不好駁了太後的麵子,隻好應了下來,事後太祖皇帝知道後,竟然自請去廟裏住。
“今夜太後恐怕要高興壞了!”紀南山一口氣說完,又灌下三盞茶,旁邊候著的初一在旁倒茶都快跟不上了。
苗淼淼有些詫異,回頭看向盛明鏡,似要在他那裏求證一般。
盛明鏡點了點頭:“不過我覺得太祖皇帝應該另有打算,畢竟那幫大臣攀附太後,皇上不會坐視不管,我猜測,太祖皇帝應該會讓太後跟著一塊兒去廟裏。”
話音剛落,紀南山就冷嗤了一下:“阿鏡,你還是太年輕了,那太後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一回,怎麼可能會甘心跟著太祖皇帝去廟裏過那清苦的日子。”
許是今夜喝了酒,盛明鏡的膽子也比往日大了些,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反駁了他:“你年歲是比我大,可這為官之道卻不見得比我懂,皇上在宮宴上說過的話,難不成你忘了!”
“他說過許多話,難不成我還要一一記著,阿鏡,你怎麼能如此說我,我擅長戰場殺敵,你不是不知道!”紀南山被戳了痛處,有些幽怨的望著他。
紀南山冷哼,側首不去看他,“你身為臣子,自該記著皇上說過的話,否則將來若是被群臣圍攻,下一個被逐出京城的恐怕就是你了。”
“不會,不會,我這不是還有你嗎,你難道不會為了本將軍舌戰群儒?”紀南山自知方才自個說錯了話,連忙討饒。
盛明鏡哼了哼,頗有些得意,搖頭晃腦道:“皇上可說了,屆時太祖皇帝離去時,隻要他開口,什麼都能如他的意願。”
眾人幡然醒悟,不,應該是在座的紀將軍酒醒了,拍案而起,當著眾人的麵,大聲誇讚道:“阿鏡,你真真聰明。”
葉寒星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嘖嘖兩聲:“你們二人可別在我眼前互相吹捧了。”
“臭小子,你懂什麼,我這是發自肺腑!”紀南山一個劈手直接朝著葉寒星後腦勺招呼。
葉寒星直接避開,退到了苗淼淼身後。
外頭已然有人在稟明,餃子好了,綠韻和寒筱帶著小廝們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魚貫而入。
宋雲霆麵上含笑牽著苗淼淼入座,紀南山與盛明鏡也不與他們客氣,跟著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