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婊子,為什麼不去死?”
“還我家孩子的命來,你這個魔鬼。”
“破壞人家家庭,長的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樣子。”
“活成這個樣子真是對不起父母養了你這麼多年。”
“為什麼還不去死?”
“還是受過教育的大學生呢,我就說讀書沒什麼用,把孩子都教壞了。”
“這樣的女人,就應該浸豬籠,死了都要下十八層地獄。”
“呸,不要臉,趕緊滾出梧桐鎮。”
“還等什麼?殺了她,連她肚子裏那個野種一起弄死。”
讀了沒幾句,阡留就感受到一陣反胃,他一個男人都受不了這樣的話,何況這上麵攻擊的對象還是個女人。
“這是村裏的人寫的?他們為什麼這麼厭惡這個女人?隻是因為她勾引了別人老公?”
“這應該是兩家人的事情吧,外人哪裏有資格過問別人的家事?又怎麼會引起全村人的公憤呢?而且為什麼沒有人指責那個出了軌的男人,都把怒火撒在了這個女人身上?”
阡留摸了一下牆體,很多字體都模糊不清,潮濕的地方有很深的痕跡,幹燥的地方白灰也輕微掉落。
“在這些字刻上去之後,有人想把它們刮掉?人在極端絕望的情況下是不會幹這種可有可無的事的,刮掉字的應該是女人的親人。”
看著滿屋子的詛咒,阡留後背不禁湧現出一絲涼意,既然這個屋子裏都是這樣,那其他屋子裏是不是也全都是?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了解到事情發生的經過。
“現在看來,這個女人作案的嫌疑很大,可對她有敵意的是村子裏的大人們,孩子都是無辜的,她為什麼要對孩子下手?”
不出所料,前兩間屋子裏也有不少對女人的謾罵,可言語大差不差,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線索。
通過牆上殘留的文字,阡留心裏大概還原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這女人是學校的老師之一,出生在梧桐鎮,還考上了城裏的大學生,她與梧桐鎮的一名青年戀愛,兩人結婚後女人就留了下來教孩子讀書。”
“本來生活是幸福美滿的,可女人的丈夫不幸早逝,女人卻不知檢點,勾引了村裏的一個男人,兩人甚至還有了孩子。”
“如果這個女人是殺害了全村小孩的凶手,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就是這村子裏的最後一個孩子?”
思來想去,阡留也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為什麼要殺村子裏的孩子,就算村子裏的人對她滿懷敵意,她要殺的也應該是村裏的大人,畢竟稚子無辜。
阡留從不否認人性的可貴,但人性同樣可怕,在既定的利益麵前,人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看著自己的手機上僅剩的三個數字,阡留歎了口氣,自從來到這地方,他感覺自己的心情已經受到了很大影響,歎氣的頻率直線上升,都不像他了。
“生也好,死也好,真相也好,這麼多條鮮活的生命,造成的傷害早已經無法挽回了。”
“我可不想成為那眾多孩子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