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欣就想著,幹脆不工作了,回娘家或者回婆家吧,可是想著他們剛買房,要生孩子,林立一個人拚命在上海工作,現在生活的壓力那麼大,“米麵的夫妻,餑餑的兒女”生活就是穿衣吃飯,他們家如果靠林立一個人,林立就太辛苦了,所以她哪裏敢辭職呢,隻能一心期望著不會出事,孩子快點長大,她好快點結束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
這樣的心緒在悅欣爸媽或者公婆打電話過來關心的時候,就波動得更加厲害。悅欣一顆原本就時常泛起漣漪的心,聽到老人的電話,就等於起了大風浪。
她的爸媽愛孩子心切,擔心悅欣,總是勸她辭職回長沙養胎,她的公婆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也總是勸她回濟南,悅欣告訴他們不太現實,老人便鬧著要到浙江來照顧她。
有一次,她婆婆行李都收拾好了,隻差親自去火車站了,悅欣想到浙江隻租了一間小房子,婆媳關係不好處,她婆婆又是大病初愈,便隻能把一顆渴望被人照顧的心硬生生壓抑下去,打電話給婆婆要她不要過來了。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反倒讓老人對她有了一些疙瘩。
現在悅欣最大的盼望就是周末快點到來,周末到了,林立因為記掛著她和孩子,再忙也會放棄業務從上海回來,可是林立為了多賺點錢,有時候就不回來,所以周末也是悅欣一個人過。
沒有一個親人朋友在身邊,沒有人教她怎麼懷小孩,怎麼生小孩。她唯有在網上搜索懷孕期間的注意事頂,可是不久,同事就告訴她:“孕婦不能長時間對著電腦,否則的話會生出小怪物。”
悅欣就害怕了,電腦也不敢長期對著,晚上一下班就回了租的房子,她到新華書店買了兩本孕期防護的書,然後又經同事介紹,買了那種防幅射的背心,上班的時候穿在裏麵。其實這種防副射的背心到底有沒有用,也沒人證明,隻是一個心理安慰。
悅欣看著她一個月的工資,用在買食物買書買這樣那樣的東西上麵就花得差不多了,想著這個家,自打孩子出生後,錢就會像流水一樣嘩嘩地花出去,因此再苦再難,也更加不敢辭職了。
自從上次回濟南看房下了五萬定金後,開發商和他們說一個月後簽購房合同,悅欣一直在等著,但是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蝸牛腳一樣走得慢,好不容易一個月過去,房產公司卻沒有電話通知他們。
悅欣不免有些著急,害怕真的如她所料,開發商發現房價大漲,把他們看好的房子又賣給別人,要知道在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臨安的房價就漲了許多,她一個同事上半年五十萬買的房,如今半年時間,八十萬賣出去,房子簡直一天一個價,所以悅欣無限的擔心。
林立也一個月沒有回來了,悅欣就給他打電話,對他道:“時間都過去一個月了,是不是他們把房子賣給別人,不賣給我們了,怎麼售樓小姐還沒電話通知我們,我現在好擔心啊,聽同事說,臨安這個月的房價又漲了。”
林立就說道不會的,可悅欣在電話裏絮絮叨叨,反複的就是擔心房子不給他們了。林立就說道:“我們上次簽的那個定金合同上麵有售樓處的電話,你打過去問一問吧。”
悅欣就說好,和林立掛了電話後,就去找那個合同,翻箱倒櫃後,終於找到了,按照合同上的電話打過去,那邊卻沒人接,悅欣就隻得掛了,想著電話沒人接,說不定開發商沒有資金繼續下去,如今跑了。她胡思亂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冒出來了,翻來覆去的,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上午,抽個時間打過去,這次電話有人接了,是售樓小姐動聽如弦的聲音,悅欣就說明了來意,售樓小姐說道:“我們這房子賣得太好了,還沒開盤就賣掉了一半,剛開盤就全部被搶光了,所以我們購房合同比你想象中要晚一點簽,其實和別的開發公司一樣的,隻是你們是提前買的房子,所以要再等一會。”
悅欣其實求的也就是一個心理安慰,電話打過去無非是證明房產公司還在,她沒有被騙,所以也就說聲謝謝,一顆心總算安穩了一些,售樓小姐又勸她放心,對她說道:“其實你們根本不必急,是我們急才對,我們會盡快的,要你們簽合同了,我會打電話給你的。”悅欣就說好,掛了電話,給林立去了一個電話,又開始了更加漫長的等待。
悅欣懷孕四個月了,這四個月,林立和她都沒有性生活,前麵三個月,他回來的次數多,有時候有需要,悅欣不同意,怕傷著孩子,後麵一個月,為了多賺點錢,看到悅欣能吃能睡了,所以也就沒回來了,但是他是正常男人,這麼久沒有過性生活,有時候隻覺太難受了,要馬上轉移注意力,整個人才能扛過去。一個人的時候工作的時候還好,但是如果看到身材特別性感的美女,他就有點暈頭了,有一些掌握不住的感覺,就像龐德的詩“這幾張臉在人群中幻象般地閃現,濕漉漉的黑樹枝上花瓣點點。”美,虛幻,卻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這一天晚上,公司下班了,大家都走得差不多,林立公司的前台暖玉收拾了手袋,準備回去,她習慣性地掃了公司辦公室一眼,發現林立今天在公司,呆在他的格子間裏,埋著頭,全神貫注的,好像在做什麼。林立和公司其它男同事不一樣,對她總是淡淡的,暖玉想逗逗他,便笑了笑,走了過去。
她徑直走到林立的格子間,高大苗條的身子站在那裏,林立眼前一暗,看到文件上一個俏麗的剪影,呆了呆,想著是誰呢,都擋著他的視線了。
他抬起頭來,就看到暖玉站在那裏,笑微微地看著他,林立都有些愣了,想她站在這裏做什麼?他就立馬坐直了,對她笑了笑,用憨厚的聲音說道:“暖玉,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