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艦上,大廳中,燈光昏暗,音樂低迷,數個目光不善、刺青滿身的男人看著她漫步踱過走廊。
“前賭徒領主,這,就是你要的貨。”這位亡命快遞公司的工作人員不無嘲諷地大聲宣布。她用匕首柄在那不停閃爍著彩燈的玻璃罐上放肆的一敲,露出挑釁的笑,“但願你付得起快遞費,那樣我就不必費力氣提著你的腦袋回去:當然,如果不用親自提著它,我可是很樂意取你首級的。”女人的衣著確實像一個人畜無害的快遞員,但臉上的紋身卻表明了她曾經的身份。
“給她錢。”青鳥隻說了這三個字,他甚至不曾抬頭,一雙裹在濃妝之後的眼無精打采地盯著桌上舞動的骰子。
一個皮袋被丟在玻璃罐前,女人瞥了一眼,單手拎起,轉身便走。走前,她頭也不回,惡狠狠地說道:“祝願那玩意把你的老二扯下來。”
青鳥沒有再說哪怕一個字。
……
雖然生活過得去,莫爾卻絲毫不為那些有悖他懷疑主義思想的事物所著迷,事實上,他始終惦記著自己那未竟的事業,希望能返回原來的世界。他找機會再一次詢問了卡拉巴克,希望對方詳細解釋一下他歸家的計劃;兔子聳聳肩,“好吧,雖然我以前跟你講過一邊,但既然你有疑惑,我就盡量簡短地再解釋一下:止戰日那天,大人物們會聚到一起,其中就包括星典的所有者,到時我會帶你同去;喏,計劃就這麼多。”
莫爾無奈地點頭,繼續工作去了。
日子在慢慢過去,殺害達爾·硬漢的凶手仍未被抓獲,即便是莫爾也能看出這件事帶給島上三位領主——尤其是卡拉巴克——的壓力;士兵間開始有流言傳出:流言聲稱,達爾·硬漢的死乃是離群的大蜉蝣所為,因為沒人願意相信島上存在一個殺人的叛徒。隨後,卡拉巴克專門進行了辟謠,並宣布自己會盡全力調查,爭取在星期五前抓獲凶手。
可惜,在莫爾看來,卡拉巴克的調查還停留在最初的階段;因為他調查的方法便是逐一詢問士兵:“你有沒有殺人”,然後得到相同的回答。但這也怪不得他,畢竟卡拉巴克用不了意誌,無法斷定被詢問者是否撒謊。
“如果讓尼摩來做這個工作,進展就會快得多。”莫爾想到。可惜,尼摩負責島上百分之九十的物資運送,而正是在最近——在獵人領主拒絕供貨後,他們的物資來源嚴重不足,尼摩根本抽不出身去一個一個詢問咆哮島的千餘名士兵。至於金赤,雖然會用意誌、行動不受限製,而且沒有繁瑣的工作,他本該是調查工作的最佳人選,隻可惜,金赤是一隻貓,一隻貨真價實的貓:人是不能指望一隻本性慵懶的貓為他辛勤勞作的。
於是,考慮到自己基本掌握了滲入意誌的方法;通過了尼摩的問話,撇清了嫌疑;而且做著可有可無的工作,莫爾決定挺身而出,親自進行調查工作,為卡拉巴克排憂解難,以報答援助之恩。
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當他向卡拉巴克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後,兔子居然麵露喜色,這神情在他那靜如止水的兔臉上可不常見。
“太好了!如果你肯幫忙,那真是太好了!”卡拉巴克的胡須興奮的抖動著,“說吧,你想要誰來幫助你?我可以調派一整支不歸者跟你同行!想象一下那場麵——一整支不歸者!我要是凶手都得膽寒!就這麼決定了!我馬上就叫人來!”
在莫爾委婉的拒絕下,卡拉巴克最後決定,為他提供一名不歸者作為助手。
“正好有一名不歸者,被尼摩強行推……薦給了我,現在,我正式把他指派給你,聽你調遣。調查工作從四號塔重新開始;我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啊,莫爾,如果有什麼和調查相關的需求,我一定盡全力滿足。”
“我的確有一個小小的需求……”莫爾拍拍腰上兩公斤重的戟鞘,提出了他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