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遵守諾言參加了儀式,向拉圖維奧的遺體鞠躬,並參與了火化的過程。
“返回海因克勞斯後,你打算做什麼?”尼摩問他。
“老樣子,收貨、運貨、便宜賣;不打仗,除了運貨我們還能幹什麼?”
尼摩白了他一眼,“你可以將自己的艦隊暫時留在上境,大河獸那玩意毫無目的性可言,誰也不知道它會從哪個港口登陸,隻有上境是絕對安全。”
“如你所言,大河獸沒有目的,它隻會以固定的速度涉過海洋,誰也不知道遭殃的會不會是自己……”青鳥自言自語般複述著尼摩的話。
“的確如此,大河獸出逃這件事,希望你不要聲張。”尼摩說道。
臨行前,青鳥與他握手,“我答應你。”語畢,他鬆開手,乘驅逐艦離開了昂法菲特號。
……
212,星期四,第六十八個日夜,冠鵯時,昂法菲特號距離罕德拉還有不到半日夜的航程。
盡管大河獸殘殺了整整兩隊不歸者,航行途中被青鳥劫持,又額外犧牲了一名不歸者,咆哮守軍的士氣卻幾乎不受影響:在咆哮島上,不歸者隻會待在自己的社交圈子內,這導致了不歸者很少會有不歸者以外的士兵朋友;因此,在多數士兵看來,從咆哮島撤退到現在為止相當於沒有人員傷亡;加之他們不知道大河獸是以怎樣殘暴的手段殺死的那些勇士,更不知道僅僅不到半天的功夫,霓虹燈號上發生過怎樣可怕的一場交鋒,故而保持著高昂的士氣;至於那些失去了朋友的幸存不歸者,出現在公共場合時,他們永遠戴著頭盔、少言寡語,即便士氣受挫也無法表露。
昂法菲特號帶著這樣一支千人的軍隊,行駛在淡藍的月光之下。
葬禮儀式完成後,卡拉巴克允許莫爾自由活動、休息整頓,並給了他十五枚奧裏希。這對普通士兵而言不是一筆小數目,但莫爾不知道該怎麼花掉它們,為此他找過卡爾,卡爾則勸他將錢全部換成奶酪,畢竟錢不能吃,而奶酪營養豐富、軟糯好吃;鑒於自己已經攢下了不少奶酪,莫爾沒有采用卡爾的主意,於是,他又找上了凱撒。
“罕德拉是律師之城,亦是絕對中立之城,它擁有自己的軍隊,卻不和任何國家締盟,為的就是保證律師、法師資源不會被某國壟斷。”凱撒介紹道,此時,他正和莫爾坐在吸煙室中聊天;反正時間富裕,兩人從大河獸一直聊到罕德拉,話題越扯越遠,以至於莫爾幾乎忘記了自己找上凱撒的初衷。
“我一直想知道,律師、法師有什麼區別?”他問道。
“沒有區別,法師就是律師,”說完上半句,凱撒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改口道,“不對,這兩者不完全相同,可是其間的差別並非隻言片語能夠解釋清楚的,容我組織一下語言。”
莫爾點點頭,從地上拾起一瓶自己帶來的奶酪,揭去封蓋,用手指挖一小塊嚐了嚐,居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唔……是這樣的,律師是法師的一個支係,他們取得法學學位之後,還需考取律師學位,才能成為合格的律師;與法師不同,律師不能隨意加入某個國家或勢力,而是永遠隸屬於罕德拉堡,可以暫時受雇於人。差不多就是這樣。”
凱撒的話,莫爾聽得雲裏霧裏,敷衍地點頭後,他想起自己的來意,便問道。
“對了,卡拉巴克給了我十五枚奧裏希,我想把它們花掉,但不知道買些什麼好,你能否為我出出主意?”
“這個簡單,買一把冷鋼材質的梳子啊!”凱撒的回答幹淨利落,莫爾還期待著他繼續說下去,沒想到凱撒的答案就是這麼短。
“沒了嗎?就隻是買梳子?”
凱撒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莫爾感到很無奈,他知道咆哮守軍都很珍視梳子,但沒想到他們對金屬梳子的熱愛達到了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