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巨蟻
民國初年,河修武縣黃村有一村民姓黃煜,年輕力壯,以挑擔賣小貨為生,一山村貨郎也。其挑擔日行走四鄉八鄰,攀山嶺,走街串巷賣,辛苦之極也。
貨郎走山,多遇詭事,然黃煜生性膽大,少時曾拜一遊僧為師,學皮毛法術,能驅邪逐妖,故日行於山中,渾然不懼也。
一日,黃煜挑擔鬻貨至遠山,行於諸山村之中。貨擔中,有大至鍋碗盆勺,小至針頭火柴,乃生活必品,山民紛紛搶購,其生意甚紅火,所挑貨物幾乎售罄。其大悅,見日已斜,天色昏黃,匆匆然挑擔下山,疾行歸矣。
途中,黃煜行至一山洞側,忽無端刮起一旋風,風沙驟揚,沙迷雙目。其下擔,用手揉目,沙塵不出,急從腰間解下水壺,仰目用水衝之。
黃煜睜目視之,雖視物晰許多,卻依然灰蒙蒙。常言事出異常必有妖,此無端起風沙,因何遮日蒙目?其心肚明,必有山中邪物作祟,急驅之。其刻念動所學咒語:“揭蒂揭蒂,羅揭蒂,羅僧揭蒂,菩提薩婆訶。”隨手折一枯枝,左手按穩貨擔,右手枯枝掃路驅邪,不敢停留,眯縫雙目,搜索前行之。
約行二裏餘,黃煜隻覺手中枯枝掃於地麵,已非前硬地,而代之乃軟泥路。此泥路屬沼澤也,用枯枝探之,軟泥有尺餘。其雖膽大,然亦心驚膽顫,欲睜目細視之,然恐風沙迷瞼,無奈,隻得垂頭眯目,用眼角餘視目前,枯枝續探路行之。不覺天色漸暗,風聲漸小,隱約有悉索尖聲從遠傳入耳中,其惶然欲奔逃,然軟泥陷足難以行之。
風沙慢然散之,呼呼風聲住。黃煜抹瞼下沙塵,睜目細視之,啊!其大駭,不何時,竟行入一大洞之中,足下所踏軟泥突變坨坨新泥,似從地下挖出。向前遠望之,坨坨新泥路蜿蜒曲折,四通八達,有順岩壁蜿蜒而上;有隻留一斜口入地;有至奇異建築物門前而末,洞內雖暗,然盡晰可視也。
蟻窩?此乃蟻窩也!黃煜突憶起幼時戲耍之情景,此奇異洞穴與建築物之構乃蟻窩也。其幼時刨開地麵或翻開大塊草皮,見蟻窩內蟻道與其同,現竟身臨其境!麵前蟻道何其大,己之身軀何其小也!
蟻道寬敞,則蟻窩大,蟻亦必大也。黃煜頭皮頓發麻,急望四,見遠處有一亮,稍定神,邁大奔之。此時,身後摩擦聲不斷巨響,聲聲不斷。其轉首視之,頓大駭,肝膽俱裂,見群蟻爬至前,皆如壯牛,頭圓形如磨盤、頭觸角膝狀如彎曲鐵棍、眼似碗、口張似盆、口內牙如鐮刀錯,身長尺,邁動足,迅撲來。其猝不及防,身一黃頭工蟻觸角夾住,蟻道處而去,貨擔另一工蟻夾,隨後尾之。
黃煜隻覺夾牢,渾身疼痛難忍,鮮血滲出,染紅衣褲。黃工蟻其而歸,腹下不斷發出詭異摩擦聲。其拚命掙紮,難以脫身,頭猛蟻咬,鮮血噴出,當昏暈。
待黃煜蘇醒,睜目視之,見己置於一大屋之內,其視左右,左有幹果雜品及貨擔,右堆滿諸多動物屍體,支離破碎,鮮血淋漓,內有無頭人屍多。其大屋乃存糧之庫,其掩麵,駭然不敢直視之。
從庫外忽鑽進一身著華服女人,大腹,肥頭大耳,披頭散發,麵似鍋底,麵目猙獰,血盆大口,獠牙外露,齜牙咧嘴。黃煜見之,頓魂飛魄散,渾身抖成一。惡婦雙目如炬,瞪之良久不語。黃煜大懼,此惡女定蟻王,女妖精也。然其不甘束手待斃,急念辟邪咒語:“揭蒂揭蒂,羅揭蒂,羅僧揭蒂,菩提薩婆訶。”其與女妖精之間頓生亮,有亮阻隔,女妖精難以身,其趁此靠貨擔,急摸扁擔,手之,忙橫於身前,欲拚死搏之。
女妖精哈哈笑曰:“哈哈……!汝之小焉能阻之?日食腿,明日食雙手,後日食汝身,大後日嚼骨頭,分幾日食淨矣。”
雙方相良久,阻斷之亮漸暗,女妖精張牙舞爪逼,吼曰:“莫阻擋,徒勞無益也,吾堂堂蟻王,焉能懼汝乎?”黃煜後退,已聞女妖精體臭,令人惡心嘔吐。其念咒語,已無效矣。危急之中,其猛憶起,幼時與蟻戲耍之時,蟻懼火焰,若點燃火炬,則蟻群必遠避之。其摸衣袋,恰有一盒火柴,急一出,刺啦劃之,蟻庫內頓生一小火,明亮耀目,女妖精見之,哇呀大,逃遠矣。。
黃煜點燃貨筐與幹果雜物,庫內煙火彌漫,其趁機舞動扁擔,衝出蟻庫,尋路而逃。女妖精見其欲逃,疾呼:“眾夥計攔之!休讓其逃出洞府!”黃煜蟻道如何分叉,如何入主幹道。眾工蟻聽令,呼喊圍之,其揮動扁擔,左突右闖難脫身,其又劃亮火柴,眾工蟻見火,嘶避之,其尋洞口奔。
黃煜續劃火柴狂逃,蟻群見火暫避之,後又聚而圍攻。其邊戰邊退,良久之後,其火柴欲用磬之時,見逃入前泥路,沿亮,終逃出詭異蟻窩,見四景物恢正常,心方。後其心有餘悸,入山鬻貨時,衣袋內,總備有火柴,以防不測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