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來世續緣
朝嘉靖間,蘇州城楓橋鎮有一秀才,姓孫名蓧,近弱冠,眉清目秀,舉止斯文。鄰有一布店,店何老板膝有一女名紫玉,笄,態輕盈,容貌昳麗。孫蓧長秀玉兩歲,幼時二人遊戲,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豆蔻時,紫玉入閨樓,二人免見,感縈懷,暗戀思。一日孫蓧路過,見紫玉於閨樓上,隔窗招手,目望,兩脈脈,恨難言談交往,手勢示。
紫玉閨樓於運河西岸,楓橋南側。唐朝詩人張繼於留千古佳句:月落烏啼霜滿,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現楓橋兩側商賈雲集,貨船往來如梭。行人如織,蘇州經貿地。
一日,孫蓧又從樓過,紫玉見又招手,孫春心蕩漾,用手勢暗示何紫玉,欲入閨房敘,何點首默許。當夜,月落烏啼時,孫從自搬梯,於樓架,借江楓漁火熒照,爬上樓,與何交美。二人愛河潺潺,濃濃,夜半鍾聲,不覺已破曉,孫戀戀不舍,與何約晚複至。何曰於樓架梯顯,若被人覺,則糟矣。何備一長條白布,一端於一圓柱上,將另一端懸於樓。孫需抓緊白布攀,何於樓上接應則可。孫聞不勝喜悅,日晚孫如上樓。日久,二人感篤深,海誓山盟,孫誓不中舉不娶何為妻,何誓非孫不嫁。二人私會日,眾鄰皆有覺察,唯何老板蒙。
一日早餐,紫玉母見女兒未樓食,上樓來喚,無以應。推開房門視,啊!見女兒已死於血泊中,身上首飾盡無,紫玉母頓昏,半晌方醒,撫屍嚎啕。眾鄰聞聲而至,眾鄰中,有人告知何老板,孫蓧與紫玉暗中交往已日矣,言昨晚見孫蓧於酒店喝酒,必醉酒殺人。何老板大怒,當即至縣衙狀告。
知縣姓劉名享,為官清廉,斷案如神助。接狀紙,即刻鳴鼓升堂,派差役將孫蓧捕,傳告證人。先訊證人,左鄰右舍皆稱何紫玉與孫蓧私會已日,故而非強暴而滅口。何紫玉為何被殺,夜深,眾人難以。審孫蓧,孫蓧哀而呼冤,言若與紫玉有私罪,絕無辯詞,與紫玉親愛,焉做操刀行凶?
劉知縣見孫蓧麵目清秀,溫和,非暴徒,遂問曰:“汝與何紫玉私會時,除鄰居尚有何人知?”孫搖首回曰:“不知尚有何人知。”劉知縣沉吟片刻,怒拍驚堂木,衙役將孫暫入獄,待審。
經察暗訪,數日,案毫無進,劉知縣一籌未。無奈時,衙役進堂稟報,言何老板有來報,速招入。何老板謂知縣曰:“昨日乃紫玉亡頭七回魂夜,小人夜夢紫玉魂歸,告吾言,今夜更伏於楓橋東,攔殺人凶手欲索,讓吾助,故速來告大人,請大人謀。”
劉知縣聞大喜,喚倆衙役近,告知何老板言,安排二人夜伏於楓橋側,待擒凶犯,二衙役聞與鬼為伍,緝拿罪犯,頓麵露懼色。劉知縣笑曰:“有何懼?今夜官親自出馬,與二共為。”
楓橋東側有一驛站,當晚,約更時,劉知縣帶二衙役至驛站歇宿。密切監視橋麵動靜,時周死寂,月牙高照,夜色朦朧,月光忽見有一人上橋,手燈籠持銅鑼,鳴鑼而上,一更夫。
更夫鳴鑼上橋,橋上突女人聲:“歹徒,歹徒,吾陽數未盡,汝無故殺吾,搶吾首飾。現吾候汝時,拿來!”更夫聞,見一黑影從橋疾飄而至,猛撲,大駭,棄鑼而逃。驛站內聞聲而動,劉知縣大吼:“罪犯何處逃?”二衙役振作精神,飛身追捕,用鐵鏈速將更夫索。更夫誤認為二衙役乃鬼差至,做賊心虛,慌亂中竟呼出:“饒,吾招,吾殺人!”
劉知縣連夜升堂,經審,更夫姓李名,劉享怒拍驚堂木,喝問:“李,汝如何殺害何紫玉,強奪首飾,免皮肉受苦,如實招來!”李餘悸未消,戰兢兢,當場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