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卜妻(1 / 2)

十三卜妻

劉旺,洛陽人氏,年過弱冠,風華茂,英俊瀟灑,貌比潘,一男也。弘初年,考中秀才,方圓裏皆羨之,親紛至遝來,然其挑剔,無一中。其欲仕途進後,議婚配,然秋闈多不中,其鬱悶之極也。

仲春一日,風淡雲輕,劉旺傍隨柳,春遊消遣至郊外,見側樹蔭下,眾人圍觀一處,圍觀不時喝彩,驚呼準矣,神算也!其好奇,趨而上前觀之,見有一士,身著袍,腳踏靸鞋,盤膝席地而坐,歲已甲,發髻高挽,綹銀髯飄逸,二目炯然,骨骼奇,仙風骨之然也,一行卜。聞圍觀言,長號玄空子,能前卜所經之事,亦能卜將來所遇之事,準之極也。

劉旺見,暗忖:吾何不長將吾婚配卜之?欲娶何人為妻也。然其不敢當眾言之,恐眾譏笑,於卦攤側候之。待圍觀散盡,其方上前長深施一禮,曰:“小生姓劉旺,聞大師卜之極準,為小生卜之。”玄空子笑曰:“子定卜婚配之事也?”其大驚,心吾未言之,長卻預,神矣!其又禮曰:“然,吾敬請大師卜日後何人為吾妻,可人乎?”

恰時有一農婦姍姍而至,其懷抱一女嬰。玄空子手遠處女嬰曰:“易也,劉子請首,婦人懷抱一女嬰,嬰乃日後汝之妻也。”劉旺聞之大驚,心:吾現已過弱冠,女嬰三歲孩耳,豈能成吾妻焉?其搖首曰:“大師之言過矣,小生萬難信之,幼嬰能成吾妻焉?”玄空子哈哈笑曰:“哈哈哈!子成家久矣,需十三年後,女嬰笄之年,定許配子無疑,中注定也!”

劉旺歸,玄空子之言,心愈發懊惱不,吾堂堂一男,焉能娶一農家女嬰為伴侶?然長之卜無人不言準,吾不可不信也。日晨,其尋至女嬰家,見破落不堪,一極貧困農家也,不覺心生厭惡。其怏怏然歸,暗下決心,日後決不能娶嬰為妻,遂謂父母曰:“兒現已過弱冠,請為兒作主,若有上門親,皆可允之。”父母見其突不挑剔,翻然之,疑其患戀症。然自竟無一親登門,其父母媒尋之,女方皆認為其才高貌,高攀不得,竟無一願,奇也!

般無奈,劉旺竟心生殺機,其暗忖:若吾將女嬰殺死,玄空子之卜豈不成信口胡言矣。其惡生之,日尋至女嬰家,見女嬰獨玩耍於街門外,四周無人,下手時機。其步前,猛撲之,將女嬰撲倒,狠掐頸,女嬰氣絕矣。

劉旺惶惶然歸,其殺人犯法,恐暴露,遂謂父母曰:“兒秋闈不中,欲暫棄仕途從商,現聞布匹商機旺,兒欲至江貿之。”父母不其殺人,點首允之。其拾細軟,帶足本金,逃之夭夭矣。

女嬰斃,其母呼之無以應,出門趨而視之,見女嬰橫臥氣絕,頓嚎啕之,眾鄰圍而視之,無不惑然,欲報官而之。時,見女嬰緩緩然醒,婦轉哀為喜,眾無不稱奇。忽見一長飄然至,有識,其乃玄空子也。其分開眾人,蹲下,手輕撫女嬰頸,曰:“女嬰雖躲過劫,然仍尚有一浩劫候之。”言畢,徉長而去矣。

玄空子之預言應驗。翌年,女嬰家突發大火,火噬其家,其父母雙亡於火災之中,其鄰僥幸救出。縣枝林聞訊,親率手下至現場觀之,見女嬰成孤兒,憐其不幸,衙役將其領縣衙。恰枝膝下無女,認其為養女,枝繁榮。其大難後有大福,竟一蹴而成縣千金也。

陰荏苒,十三年後,枝繁榮至笄之年,容顏大變,昳麗貌。其讀書習字,溫文爾雅,行為舉止,彬彬有禮,農家土嬰成貴小姐矣。

劉旺畏罪潛逃,東躲藏,不敢歸家省雙親,不敢麵見鄉親,恐案發入獄,其惶惶然不可終日。其行商於大運河畔,漕運,倒買倒賣小商,以蠅頭小,勉為生計。十年後,其時來運轉,握準商機,廣進絲綢,銷之,突大發矣。其於運河端州購房置地,家落戶,棄商重讀,欲仕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