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借傘
朝永樂年間,太盛,經濟繁榮,地錢莊盛開。河鄭州桑林莊人氏周典生,娶妻阮氏,城內萬盛錢莊之家,於城內購房居之。典生經營金融業有方,乃理財高手也,備錢莊主李尚之,凡錢莊立約轉賬所有之務皆經其手之。
典生之人脈極盛,金銀積蓄頗豐,其以萬盛錢莊之名,私下高貸謀財,囊中之金銀似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其漸成富翁矣。其親朋好友,凡手中有餘資,皆借給萬盛高貸以謀暴,依其勢而發矣。然借高貸多貧困之家,無資還貸,妻離子散而家破人亡多矣,典生顧謀財,焉顧其死而續行之。
城內錢莊數家,有一達大錢莊,眾聞莊主劉浩信譽佳,所付存款之率高於家,年息竟高達十厘,本息準時結賬,皆爭存之。劉浩鼓動典生,言若萬盛之庫銀盡存於達,不僅付息十厘,私下付典生一厘以獎之。
典生貪其,遂與李尚商議,欲將萬盛錢莊之銀兩盡存於達,典生曰:“吾聞達存款之年息高達十厘,現吾萬盛實有萬兩白銀,若傾庫存之,年可獲息千兩,不掌櫃下如何?”李尚曰:“吾恐其有詐,萬盛之財大部源於眾集資,萬一有不測,則何以然?”典生曰:“達錢莊乃鄭州府首屈一,實力厚於吾萬盛數倍,再其信譽佳,吾以為萬無一失,若其毀約,官府安能饒之?”李尚量良久,曰:“存千兩,視其態而再行之。”典生勸曰:“若存,應傾囊而出,何必試探之。”李尚禁不住典生再三之勸,終點首允之。
李尚依典生之言,孤注一擲,將萬盛庫銀盡存於達,雙方立字,典生畫押簽字,萬盛存銀萬兩,達付年息十厘,李尚持字歸。殊不,達錢莊因經營不善,庫銀告罄,欲破產,佯裝信譽而惑眾,高抬率而斂財。日,劉浩攜金潛逃,遠走高飛。典生四處查尋,音訊渺然,典生方上當騙,頓足捶胸,悔不該貪小而誤入圈套,然已晚矣!
萬盛錢莊萬兩白銀如泥牛入,一去不返矣!消息焉能瞞住眾人耳目?不脛而走,集資聞之,紛至遝來,上門討債,典生如熱鍋之蟻,心急火燎,苦苦哀眾人,好言盡,然能值幾何?
典生傾囊而出還債,仍不,遂變賣家產,仍不還債。每日,眾集資尾隨其後,如群蠅撲糞車而追之。
典生成眾矢之靶,其東躲藏逃債,食不於家,居無定處。集資將其告之縣衙,縣查,眾集資借給萬盛錢莊之契約萬盛錢莊存於達錢莊萬兩白銀之字,均由典生畫押簽字,與李尚毫無幹。典生呼天搶地,辯言己乃經手,資金當權乃幕後李尚也,縣則認為,李尚與典生之間無委托書為,空口無憑,不予采之。縣判定,告典生乃負全責,應賠償集資所有之債務。
昔日,大河有魚,小河有蝦,集資獲,眉開眼笑,典生人見人愛之,如眾星捧月般,何等風。今典生騙遭官司,倒黴透頂,親戚朋友不僅無一憐之,竟敲門拍桌,抓領揪袖,登門舉債。典生人見人恨之,犬見亦吠之。
典生一籌莫,跪李尚助之,李莊主嗤之以鼻,翻臉無斥曰:“當初,汝不依吾之言,落下場,掏空吾之庫銀,吾嗔恨之極而無奈也,今有何策起死生?滾之!汝自作自,咎由自,有何臉麵吾助之?”
債台高築,集資催債,典生已一貧如洗。其為不連累妻兒,咬牙橫心,欲休書一封,休結發之妻,後一死了之。
典生揮筆疾書,示休書於妻,阮氏見之,如雷轟頂,痛然跪倒,哀其免,典生亦跪,與妻抱頭痛哭,泣曰:“吾無奈何也,冤有頭,債有主,汝若休之,可自,避討債之糾纏,吾可獨擔,討債無資,討有一抵之。”阮氏痛泣曰:“冤頭禍主乃逃犯劉浩,君應速尋至,可挽今日之難也。”典生歎曰:“劉浩老賊,已匿之,遍查無蹤跡,無絲毫線索,何處尋之?”阮氏曰:“妾聞城有一城隍廟,廟內香火極盛,城隍爺有必應,何不之?”典生破涕苦笑曰:“汝之愚也,城隍爺主陰間之訴訟,然陽間之瑣,非城隍爺之所屬,毫無用也?”
阮氏聞罷,拭淚進內室,半晌無聲,典生預感不妙,速進內室視之,見阮氏已懸梁自縊,典生驚呼,速將阮氏舉下,鬆套之,哀嚎良久,見阮氏幽幽醒來,長舒氣曰:“適才,妾身前往城隍廟告狀,訴訟劉浩之罪行,李尚之不仁,城隍爺聞後,問屬下小鬼,孰劉浩之匿處,小鬼言,現劉浩藏匿於洛陽靈岩寺內,將騙之金埋於寺牆外,其已削發為僧,城隍又判官查生死簿,查劉浩與李尚皆大限將至,欲派黑白無捕之,請君今夜速至城隍廟謝之,可挽大難而幡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