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 胡小六(1 / 2)

一百十胡小六

民國初年,山東沂山潘峪,有村民潘岐,父早卒,獨子也,與老母依為。靠打柴為生,當日進山樵之,日趕集鬻之換米,雖貧困,能勉日而安之。

年關將至,村中富戶殺豬宰羊,購買年貨,繁忙不亦樂乎。潘岐早出晚歸,欲多掙錢,為母添衣而年。臘月小年日,日落山久矣,老母不見擔柴歸。老母倚門遙望,焦急盼兒歸之。

掌燈時分,母進屋點燈,灶內柴,熱晚飯,備兒食之。時,聞院內腳步聲,潘岐終歸,呼曰:“娘,今吾發財矣!”母聞聲,興出屋視之,見兒柴擔上,一頭幹柴,另一頭一黑,定睛細視,乃一動,雙目於夜中閃幽藍之,耶!狐也。兒擔於地,曰:“今晚吾歸時,突見一大樹下有一蠕動,近而視之,一小狐醉矣,臥於樹下,酒氣熏人,不何故也。”兒拎狐進屋,欣曰:“視狐皮毛,油發亮,待吾將皮剝下,日至集市鬻之,定獲資,於吾數月打柴所聚,吾發小財矣!”

潘岐言罷,出屋尋砍刀。母持油燈近,細視綁之狐,確乃一上皮毛,母忽疾呼:“岐兒,速來視之!”潘岐聞聲,不何,棄砍刀趨而進屋視之。小狐已酒醒,雙目哀憐視母子,淚不止,呈哀饒狀。母曰:“岐兒,人,哀傷不已,兒欲殺之。”潘岐不以為曰:“人又焉能如何?無非一狐也。”母惻隱之心,不忍殺之,曰:“岐兒,休胡言,吾視可憐兮兮,速釋歸之。”潘岐曰:“娘,釋歸,吾與娘如何過年?”母斥曰:“年仍可過矣,窮過又何妨?依娘所言,速釋之!”

潘岐乃孝子也,百依百順母所言。綁繩,謂小狐曰:“吾娘心善,汝歸深山老林,日後多小心,遇吾娘如善寡矣。”

小狐鬆綁後,無速逃之。伸腰舒臂,跪倒於地,作揖叩首,謝不殺之恩,母子見如人,笑曰:“也,汝自矣!”小狐身,一步三首,頻頻致謝,出門矣。

日清晨,潘岐早,推門出屋,見門有兩山雞一袋米,驚喜呼老母:“娘,速視之,不何人置山雞與米?”老母趨而視之,笑曰:“定小狐來報恩,以謝之。”

陰荏苒,三年過,潘岐已近而立之年,仍未娶親。境貧寒,何之女願嫁之?老母甚憂,為兒無妻愁斷腸,為焦急而歎之。

中秋佳節,潘岐如往日,進山砍柴。返上,見村內團圓,攜小扶老,男歡女悅,歡聚而之。不禁觸景,憶己身世:吾父病早逝,吾自幼進山打柴,贍養老母,至今已二十載,仍棍無妻,日後如何之?何時盡頭?置柴擔於一側,坐於一大樹之下,低首哀憂之,淚水奪眶而出。時,聞腳步聲,抬首視之,落日餘暉下,見一英俊後生翩翩而來,行至近,駐步行禮問曰:“兄之泣也,壹似有憂,敢問何而憂之?”潘岐見陌生,遂拭淚曰:“謝賢弟,吾無憂也。”後生自薦曰:“吾姓胡名小六,居於山後,見仁兄於山樵之,兄之吾喻矣,定為無妻而憂之。”潘岐赧色否曰:“非為,非也。”胡小六哈哈笑曰:“哈哈!非不非也,為憂愁,兄可願隨吾至遠方觀美景而排遣之?”

潘岐聞言,心思:吾生未離鄉,未曾遠方見世麵,今有人邀之,何不也?遂問:“弟無車馬,如何遠?”胡小六曰:“小弟有一法,汝雙手摟吾腰,緊閉雙目,吾不言睜,萬不可睜目,兄可有勇氣隨吾往之?”潘岐搖首曰:“吾不信弟之言,焉能如行之?”胡小六曰:“請兄試之,可敢否?”

經一激,潘岐身上,半信半疑摟胡小六腰,閉雙眼試之。聞胡小六囑曰:“仁兄請閉目,緊摟勿鬆,開始上矣。”覺隨胡小六呼一聲,升上空中,飛馳而,兩耳生風,全身發冷,緊閉雙目,不敢睜視。不多時落地,胡小六曰:“仁兄,請睜目,已至矣。”鬆雙手,睜目視之,哎呀!何處也?周漆黑,不見星月。悚呼小六,無以應,胡小六已不矣!

潘岐摸索,蹲而行之,試探身,哢嚓一聲,身猛墜之,撲落於軟之上。聞女子驚呼聲:“嗚呀!速來人,何落吾床上?”仰目視之,燈之下,見已落於一床上,一貌美小姐畏縮床頭,手抓角,速掩嬌身,驚恐呼之。

丫鬟至,喚丁,將潘岐押至大廳。廳內燈火,一老肅拍桌喝問:“汝何人?竟敢夜闖小姐繡房,該當何罪!來人,將綁至後院柴房,日交官法辦之!”潘岐連呼:“冤枉,冤枉,吾非歹人,吾不何至,請大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