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紅玉
明朝萬曆年間,江鄱陽湖邊周家屯,村內有一秀周暉,年近而立,父母早逝,留下遺產雖不多,然其能勉度日。徐暉聰明好學,方圓十餘裏小有氣。
周暉至湖邊僻靜之處背誦詩書,備考舉以闊仕途。一日中午,其正欲家飯,忽聞湖邊幾聲吆喝,一老年漁翁其喊曰:“讀書人傷腦費神,請買條魚家滋補。吾日好運,捕一紅鱗鯉魚,便宜鬻之,吾平生首捕魚,鮮之極也!”
周暉無購魚,聞漁翁之言,遂趨而視之,有何稀奇。漁翁將船靠岸,撈出艙內大鯉魚示之。怪哉,鯉魚見周暉,不停其點首搖尾。其細視之。見鯉魚身長約二尺,渾身鮮紅發亮,似哀其救,其頓起惻隱之心,問價錢,毫不猶豫將魚購之。待漁翁劃船遠去,周暉至湖邊,小心翼翼將紅鯉魚至湖水內,其生矣!紅鯉魚遊湖中,頻首其點首,似致謝生之恩。
當日傍晚,周暉坐於燈下補衣服,不慎尖針紮入,其感痛徹心脾,齜牙咧嘴。其:若有妻,吾決不會苦,衣破有人縫,饑時有人端飯……其越越難,不由長歎一聲,自言自語:“唉!賢妻,汝於何處?……”
時,突聞敲門聲,周暉詫異,這麼晚了,孰會來吾家?其下手中針線,開門舉燈視之,見門外立一窈窕淑女,容貌秀麗,身著紅衣紅褲。其驚異問:“小姐深夜至吾寒舍,有何貴幹?”女羞怯曰:“吾喚紅玉,因訪親迷矣,能否於借宿一夜?”周暉聞之,刻分寸大亂,孤男寡女如何處之?其望外漆黑一片,不宜拒之,又見女可憐兮兮,其雖猶豫,仍請女入之。
二人處一室,熬至天亮,紅玉卻無離走之,三日後,仍無辭,助周暉洗衣飯。其亦不逐之。日夜,周暉睡至半夜,一覺醒來,見紅玉於身側,其激動難忍,不由緊擁之……
自,其與紅玉夜夜同床眠,如漆似膠,成恩愛夫妻。紅玉出資購紡車與織機,其紡紗織布,由周暉持布,逢鬻之,補貼家用,二人小康生,其樂融融也。
紅玉平易近人,助人為樂,鄰裏關融洽。眾鄰見周暉獲貌賢惠娘子,甚驚異,無不羨慕。有人問其妻來於何處,其笑而不語。
愈年,紅玉妊之。秋後分娩,生一男嬰。周暉喜上眉梢,然嬰兒滿月後卻日啼哭不止,患日啼症,周暉欲醫,紅玉慰其夫曰:“無妨,吾自有良策愈之。”言罷從口中吐出一綠瑩透亮寶珠,持珠於嬰兒麵前晃之,嬰刻止啼。紅玉用綢布縫一香囊,裝寶珠掛於嬰頸之上,嬰日啼愈矣。
周暉之子茁壯成長,無頸掛香囊。其妻之,紅玉曰:“寶珠能禦病,掛於頸,病不侵也。”
紅玉日以繼夜紡紗織布,其所織布樣繁多,銷愈廣,鬻價愈高,日子愈紅火矣。周暉漸貪圖逸,讀書漸荒廢矣。紅玉見之,勸夫上進,勿退,然周暉卻煩之,以酒樂。
且言當地縣之妻突患怪疾,遍杏高手醫之無。縣焦急萬分,廣貼布告之。言孰能將其妻愈,賞黃金十兩。周暉見布告,心:吾兒頸掛寶珠能病,何不來試之?若成功,吾可獲金十兩,以上京赴考之盤纏,豈不樂哉?
紅玉聞夫之,勸夫莫貪圖小財,要心讀書,以後趕考之費定為其湊齊,周暉聞妻之勸言,輕歎一聲,遂抄書低頭讀之。
然日晨,紅玉卻見兒頸之寶珠失之,四尋周暉,亦不見其蹤。紅玉刻喻之,周暉所為,寶珠為縣之妻醫之,遂輕歎一聲。
掌燈時分,周暉終歸。其瘸拐行之,紅玉關切問之如何,周暉羞愧一言不發。問之,其長歎一聲,曰:“娘子,吾愧對汝也……”原來,周暉持寶珠至縣衙,愈縣之妻怪疾,縣大喜,遂起貪心,其寶珠乃無價之寶,又十兩黃金欲購之。周暉當然不允,縣心生歹,佯稱周暉可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