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香女
朝康熙年間,山東泗水縣城盛遠街開一醫館。行醫姓名仕,之年,籍宿縣人氏。中年喪妻,膝下有一女,名瑩,芳齡二八,生麗質,雅望異。開業後,仕為患診脈開方,瑩配藥款,父女為生計而勞之。
仕醫術高超,凡上門醫,皆能用藥病除。尤令人傾慕之,女瑩盡不施脂粉,身卻總散奇香,香氣濃鬱,沁人心脾,令患陪護家屬皆感神氣爽,舒坦之極也。既病又能獲如妙享,故慕名上門醫與日俱增。時日稍久,人們將瑩與皇宮中香妃論之,稱為香女。如,無病青皮後生借口患病來醫問藥,為一睹香女芳容,體香耳。故有病無病絡繹不絕,醫館生越發紅火也。
不脛而走,迅傳之,傳至縣府衙門。縣令譚杉乃貪贓枉法色之徒,未至,已娶一妻八妾。聞香女大名,頓心癢難熬,暗:若能娶女為妾,則可享皇上般豔遇,不能怠慢!遂令手下速備厚禮,迅至醫館親。
譚縣令臭名昭著,姓盡聞之。仕為人派,從不曲逢迎官府豪門,焉肯將女兒嫁貪官,故而婉拒之。
譚杉自上至今,從未有人敢抗。現郎中居藐視權威,豈能容之!為掩人耳目,未刻衙役搶婚,暫耐為之。令眾衙役暗中監視,查探之勢態,若查稍有違法,傳喚上堂,軟硬兼施,迫順從之。
衙役終探得仕居宿縣,當地有一姓朱子,紈絝子弟也,貪戀香女,行婚。家父女不從,朱編一誤診罪名將告上衙門。宿縣令朱賄賂,竟不問青紅皂白,下令欲法辦仕。仕有一親戚於縣衙當差,風報信。為躲避官司,攜香女倉皇逃脫,來泗水,另開醫館生。
獲郎中有舊案,譚縣令喜出望,冷笑曰:“官欲見之,汝仕尚能躲至何處?”親往醫館,仕點案,聲稱若不允婚,則究案,罪責深究矣。
自譚縣令差媒上門婚,仕已有防備。麵對譚縣令,異沉著,淡曰:“小女姿色,不大人中,無非聽信市井之人以訛傳訛,罔稱小女身有香味,實告,吾配中藥所為也。俗言,龍生龍,鳳生鳳。小人乃一布衣,焉有緣養香女乎?”
譚縣令焉肯信,當喝令瑩近,用力嗅之,竟嗅不出絲毫香味。細打量瑩容貌,雖有幾分姿色,不如諸妾風。失望不已,怔之良久,不言婚之,悻悻而歸矣。
仕焉敢於行醫,色漸暗,父女倆將行李妥,溜出城門,一急行,欲另地尋生計,不出城三十餘裏,行至蒙山,竟遇一夥土匪,父女劫之。
才出狼窩,又入虎口!仕雖精醫術,卻無武無勇,得垂頭喪氣,乖乖擒。眾匪押父女入匪巢,匪首見後一怔,大聲問曰:“郎中,汝女可喚瑩否?”仕一驚,匪首焉吾小女之名,抬首舉目望之,又一怔,見匪首非粗俗凶惡之徒,竟乃身材挺拔,年過弱冠,一英俊後生也。遂壯膽問:“大王,焉吾小女之名乎?吾小女瑩也。”
匪首坦曰:“吾昨夜一奇夢,夢中見一女從而降,身穿靚裝奇服,豔絕倫,自稱花仙子,告誡吾,言屬下有一花女,不慎打破紫玉花盆,盛怒之下,貶花女投胎下界,罰苦役一甲子,現花女投胎家,名瑩,仕郎中之女,晚父女迫逃難,途徑處,請吾務必留,助之。言畢,晃身逝矣。”
聞匪首之言,父女與眾匪皆驚奇不已。仕叩曰:“遵仙子之言,懇大王恩典。”匪首忙上扶起,和顏悅色詢問父女欲何往,何連夜趕?仕見匪首長俊朗,言談舉止文雅,非打家劫舍之徒,心轉恐為安。言談中,匪首姓周名權,竟如久逢親友般,遂將所遭不幸盡訴之。周權聞罷,咬牙切齒怒罵:“幫貪官,禍害姓,豬狗不如也!”
周全出身於泗水縣一小康之家,不僅書達理,且武藝高。富裕之家,欲謀仕途。不,父母房地產糾紛,得罪告老還鄉朝臣王,誣告為地會成員,欲複,遭逮捕入獄。王之子又於朝中為官,譚縣令焉敢得罪,遂不問,粗略過堂,屈打成招,將周家判滿門抄斬。周權僥幸逃脫,父母與親人冤死刑場。極怒之下,趁夜縱火焚王家宅,後聚眾山林,專與官府豪門作對,從不騷擾貧苦姓。,花仙子何托夢於周,讓助父女,善也。周對父女深同,複之,欲讓父女於石門山鎮設醫館,既有安身之所,亦能施醫恩澤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