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陵無奈之下,隻得收起了銘文飛輪,從“青木袋”中拿出了“銘文獨木舟”。
“銘文獨木舟”穩穩地漂浮在內湖的湖麵之上,陳子陵站立於小小的船艙處,心中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早有準備。否則掉入湖中成為落湯雞,那滋味,他不想去嚐試。
神識外放,延伸向遠方。陳子陵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被壓製了,外放的距離不到原先的一成,現在自己隻能“感應到”方圓幾百丈的空間,和肉眼看到沒有多大的區別。
仔細感應著天地中的元氣,湖麵上“水行”之氣十分濃鬱,這是十分正常的現象,但奇怪的是這片區域“金行”之氣也十分濃鬱,難怪渡月湖內湖,寒氣凜冽,如利刃切割肌膚。
陳子陵的神識迅速與天地元氣形成溝通、互動,天地元氣激蕩,“銘文獨木舟”嗖的一聲,破開水麵,向前方駛去。
神識在緩慢消耗。強大的神識是自己的“底牌”之一,陳子陵不敢過多消耗,於是嚐試用先天真氣去溝通天地元氣,沒曾想,湖麵上凜冽的“金行和水行”元氣,讓自己的先天真氣運轉變得緩慢,出現了很強的凝滯狀況。
從識海空間的光球之中,調出一些星力,貫注於先天真氣之中,情況才變得好轉。
陳子陵輪番施展神識和星力,溝通天地元氣,催動“銘文獨木舟”,穩穩行駛在湖麵上。讓星力和神識的消耗保持在較低的水平。
湖麵一片靜穆,水波微興,四處寂寥無物。陳子陵駕駛著“銘文獨木舟”,靜靜地飄蕩在湖麵上,陡然升起一股“念天地之悠悠,獨悵然而泣下”地感覺。
數個時辰後,他已經深入湖中上千裏。前麵湖中忽然出現一個載浮載沉的身形。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五尺來長的白色狐狸。
陳子陵驚詫不已,湖中如果出現魚類很正常,哪怕是出現魚類怪獸,他也能接受。陸上走獸白狐狸居然出現在湖中,怎麼個情況?
“銘文獨木舟”剛剛駛近,一個微弱的人聲傳來:“少侯爺,你也來渡月湖了?”那白狐竟然口吐人言,聽語氣,還是陳子陵的熟人。
陳子陵略一思索,不確定地問道:“歸欣怡?”
“少侯爺,正是賤妾。謝謝少侯爺還記得我。吾命不久矣,臨死前,想拜托少侯爺一件事。”
陳子陵神識掃蕩間,發現那白狐妖丹已破,元神虛影正在慢慢消散,十階妖王啊,即將隕落。
他沉吟了一下,淡淡說道:“你說。”
“少侯爺遇到陸之傑時,拜托您轉告一句話: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但是,如果有來世,我希望和他永遠都不會遇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獸之將死其鳴也哀。
“好,我答應你。”陳子陵正色答道,不由心裏有些莫名的感慨。
“你為什麼會來渡月湖,為何變成如此模樣?”陳子陵疑惑問道。
“我是自作自受,害人害己。”白狐長歎一聲,說出了其中的原由。
白狐歸欣怡,在狐族中可以說是天賦異稟,身為最高隻能修煉到八階的白狐,硬生生突破到十階妖王境界,變成六尾白狐,其中的艱辛、磨難自不待說。
可是,想要再次突破,就太難了。狐族的妖帝九尾天狐承諾它,隻要立下大功,將全力助它突破。立功心切,它化形來到人境。
斬狼軍城是首要目標,如果妖獸占據了斬狼軍城,就可以孤立平安縣,圍攻渡月湖。
渡月湖是人族的天然屏障,有天降絕壁隔斷了十萬大山出口的捷徑。鯉族妖帝“鯉後”占據著渡月湖,可她偏向人類,於是引起了妖獸妖帝們的不滿,圖謀渡月湖已久。
它利用陸之傑,臥底斬狼軍城失敗之後,隻能詐降,騙陸之傑和它一起進入平安縣。
獸潮將近,它此次冒險進入渡月湖,是想收集情報,為妖帝圍攻渡月湖打好前站。
臨行前,為了增強實力並且能夠更好偽裝成人類,它吸幹了陸之傑的後天真元,如今的陸之傑修為大損,變成了一位普通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渡月湖禁空,它從空中被迫落到湖麵,可是它還是不死心,於是想強行遊到內湖中心。
內湖凜冽的金水寒氣,不斷地消融它的妖力。遊了上千裏,體內的妖力幾乎耗盡。此時,體內吸入的陸之傑之後天真元突然反噬,跟它的妖力劇烈衝突,在湖中金水寒氣的衝擊下,最終導致妖丹破裂,元神虛影渙散。
講完這些,白狐歸欣怡元神虛影盡散,它在悔恨中就此死去。
人類修行和妖獸的修行乃是不同的體係,如同水火般不能相容,除非用星力調和。為了提升修為,它簡直不顧一切,有今天的結局幾乎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