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十名身穿各色武士服的漢子傲然挺立,冷冷地看著陳子陵。
演武場左邊,昭世傑大馬金刀雄踞於太師椅上,一邊與鳳郡太守連守雲低聲交談,一邊靜等陳子陵的挑選。
楚平原站立於陳子陵身邊,一邊打量著對麵的隊伍,一邊小聲對陳子陵說道:“這十位中郎將的資料,一時之間難以收集齊全,不好挑選啊。連戰三場有把握嗎?”
陳子陵微笑道:“能夠與鎮北軍團的高手切磋,機會難得啊,需要挑選嗎?”楚平原點點頭,說道:“也是,武尊九階才能給你帶來些麻煩,確實用不著挑選。”
陳子陵突然神情一怔,他感覺,一股滔天的威壓突然彌漫了整個演武場,這一方空間的天地元氣,好像突然消失不見。神識外放中,陳子陵清晰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場,從坐於演武場邊的昭世傑身上散發而出,昭世傑眼中精光一閃即逝。
其他人皆一無所覺,神態正常。陳子陵心中的危機感陡然升到最高,昭世傑果然是武聖修為,而且修為極高,對這方天地的掌控達到極為精準的程度。
沒有天地元氣的補充和借用,陳子陵的戰力將大為降低,三場戰鬥驟然變得艱難起來。同時,陳子陵也明白了昭世傑對戍堡防守時間的底線:四個月。昭世傑完全有把握掌控陳子陵的戰局。
雖然,通過死守戍堡區,盡可能地消滅妖獸的有生力量,磨滅其銳氣,也是一種戰術,以前的獸潮都是使用這一戰術,但是上百萬將士的被動防守,最後盡皆戰死,絕對不是最好的戰術。被動防守,不是陳子陵的作戰和指揮風格。
戍堡區肯定要堅決防守,要在獸潮進攻的路線上,牢牢地釘下釘子,讓妖獸不能輕鬆地攻城略地,肆無忌憚的肆虐四方。但是絕對不能死守,人都死絕了,留下三千戍堡,又有何用?整個防禦戰線需要有足夠的彈性。
在陳子陵的計劃中,戍堡區守多久,需要根據戰場的實際狀況而定,可能是一個月,也有可能是兩個月,但是最多不能超過兩個月。堅守兩個月後,可以選擇戰術性撤退,放開一個口子,讓妖獸前去攻打城牆高大堅固、防守嚴密的五大軍城。戍堡軍再重新占據戍堡,即可扼守住妖獸的後路,也能對五大軍城進行機動支援。比妖獸沒有後顧之憂,全力攻城的局麵要好得多。
這種防守方案的劣勢,在於五大軍城需要更早承受壓力,而且早期的壓力會比較大。一旦城池被妖獸攻破,損失會很慘重,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如何權衡,不同的指揮者,會有不同的考量。
和妖獸的戰鬥,軍情瞬息萬變,陳子陵隻想在支援戍堡軍的同時,將戍堡軍進退的主動權操控在自己的手上,給戍堡軍保留一線生機。那麼,與昭世傑麾下三名中郎將的戰鬥,必須取得勝利。
如何挑選對手呢?不能如先前所想那般隨意,雖然武聖修為以下的對手,陳子陵皆有一戰之力,也有戰勝的信心。
陳子陵定睛向對麵看去。那十名中郎將昂然挺立於演武場上,雖未穿戴甲胄、軍服,但盡皆帶著軍人的鐵血之氣。他們的年齡從二十到四十不等,排在最右邊的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身形彪悍,神情倨傲,眉宇間和昭世傑有些相似。陳子陵心中一動,這位應該是昭世傑的子侄,可以作為對戰對手。同年齡段的對手,陳子陵不怵他人。
排在左手邊第二位的,是一名三十歲、濃眉大眼的漢子,長得虎背熊腰,軍旅之氣猶勝他人。這位應該是純粹的統兵將領,對戰技的打磨,應該沒有其他武者那麼精致。
排在最中間的那位,年約二十七八歲,生得劍眉星目,容顏俊朗,一襲淡藍色武士服上繡著“山峰、圓月”圖案。他神情自若,光華內蘊,一舉一動間帶著強大的自信。陳子陵暗道:“此人不俗,底蘊深厚。”
十人中給予陳子陵最大壓力的,卻是最左邊的,那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此人身穿半新半舊的青色武士服,神情平靜,麵容醇和,看似普普通通。他穩穩站立於演武場上,給陳子陵的感覺,卻是已經融入了這方天地之中。陳子陵判斷,這位中年人的修為乃是武尊高階,甚至有極大的可能是九階武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