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四季卡片(1 / 3)

終於高中畢業了,走出考場的林閑鬆口中長出了一口氣;走到街邊,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自由自在的人群,他心中一片激動,馬上我也要和他們一樣自由了。

過往十八年的慘痛經曆一幕幕回展在他的腦海中。

雖是慘不忍睹的場麵一個接著一個在腦海中沒有停歇,但實際上場景卻是隻有單調的四個。

一切的一切開始於他記事以來的第一次對話,那是他父親充滿著父愛的問話。

“閑鬆,我的乖兒子,你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擁有什麼就等於擁有一個完美的人生嗎?”

搖了搖頭,雖然天才了些,不過這也不是一個還不能走路的孩子能回答的問題。

父親的笑充滿了慈愛,輕輕的撫mo著他的頭,語氣間更是滿帶嬌寵,道:“一個男人要是擁有了春,夏,秋,冬,那他的人生將獲得完美。”

看著兒子懵懵懂懂的神情,父親用充滿誘惑的言語說到:“明天開始爸爸就帶你去體驗春,夏,秋,冬好不好。隻有自小體檢,才能充分了解他們,這樣才能為你以後擁有他們打下良好的基礎。”

仿佛感覺到父親笑容中那一絲難以捕捉的陰險,他搖了搖頭,別過頭去尋找玩具。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個教師,兒童教師的首要條件是什麼?是耐心。

父愛滿懷的父親耐心往往是從不匱乏的,他將小閑鬆又拉過麵前,臉上的笑更濃了,語氣間的誘惑也更是讓人難以抵擋。

“一天一根棒棒糖,怎麼樣。”

他純純的雙眼中露出天真的渴望,稚嫩的聲音足以讓所有父母心顫:“兩根。”

“成交”

父親的臉頓時間布滿了大功告成的得意笑容,一把將他抱在懷裏,在他臉上不停的親吻,一邊親還一麵誇著他:“我的寶貝兒子,你天賦這麼好,將來一定會擁有完美人生的。”

小閑鬆頓時心中大喊吃虧,看著情景,自己剛才也許該說三根。

然而當他被父親放回床上,迎上的卻是母親滿懷憐憫的目光。

看著善良母親的目光,他心中一緊,一股不祥油然而生,也許為了那兩根棒棒糖,他麻煩大了。

是的,麻煩大了,接下來的日子迎接他的是酷暑烈日,寒冬冰浴,盛春花海,金秋苦力。

一陣熱風吹過,他身體發出一陣輕微的顫抖,思維從慘痛的意識中轉醒過來。

回想了一下這幾天考試的考試狀況,他露出解脫的微笑,成績雖然不會很誇張,但應該足夠上龍華大學的分數線了。

他懂事之後,向父親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怎樣才能擺脫這種虐待”

父親的笑容是溫和的,是慈愛的,在他的眼中卻是狡詐的,“考上龍華大學,到那時,你天高皇帝遠,我自然也就沒辦法折磨你。”

飽受折磨的他聽得居然有辦法脫離苦海,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

那一刻母親慈目中的心痛和不忍,即使現在回想起來都是一陣心悸。

當時他雖不解,但隨著對龍華大學情況了解的增加,他才慢慢體味出母親目光的含義。

龍華大學是華夏最炙手可熱高等學府。有這樣一種說法:能進入龍華大學說明你是最優秀的學子,而你拿著龍華大學的畢業證走出大學學門的那一天,則代表著你將稱為社會精英。當然,這說法有些誇張,卻又正反應了龍華大學在整個華夏人心目中的地位。要考這樣的大學,難度可想而知了。

接下來數年他付出怎樣的努力也就無法細說了,他隻知道他除了接受父親非人的虐待以外的所有時間全部都投入到了學習上。

不為別的,隻為考上那高高在上的龍華大學,以擺脫這四季的折磨。

現在一切苦難終於即將結束,心情愉快之下,難得地他吹起了口哨。

“林閑鬆,看你輕鬆的樣子考得很好吧。”身旁傳來柔柔的聲音。

林閑鬆轉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柳彎的眉,清澈的眼,嬌小的鼻梁,大小適中的嘴,淡淡的微笑,組成的一張清秀溫柔的臉。

這女孩名叫周夢潔,他多年的同學,至於兩人是小學,還是初中開始同班的,倒是沒多少映象。她並不屬於非常漂亮的那種女孩,但她卻具備著文靜溫柔的氣質,這年頭這樣的女孩已經是極品了,且她學習成績也是優秀異常,好像從來沒有跌出過年紀前五。是以追求者眾多。還被好事者寫上了什麼校花榜。

這些年來,他所有的精力都幾乎被父親非人的折磨和學習耗光,是以對這些雜事都無力關心,隻是偶爾聽同學提起,才了解了些。

此時他心情大好,見周夢潔來跟他打招呼,點頭微笑回應道:“還不錯。周夢潔,你呢?看你笑得這麼開心,一定也考得很好吧。”

周夢潔微笑著點了點頭,高興地道:“還算順利,是了,你準備報哪個學校?”

林閑鬆舉了舉拳頭,滿懷自信地道:“當然是龍華了。”

“真的”周夢潔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興奮地道:“我也準備報龍華,我們以後可以繼續做同學了,你可知道我們從小學一年級就是同學,然後初中,高中,我們一直都在一個年紀,一個班,如果再……”說著,說著她自己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微發紅,聲音也越來越低。

林閑鬆似乎也感受到了些什麼,卻又朦朧說不清楚,於是岔開話題道:“不知道今年龍華的分數線是多少。”

周夢潔聞言好像想到了些什麼,有些擔憂地看了看他,有些欲言又止。

他平時的考試成績並不很出色,在全年級排名中也就中等水平,這種隱瞞實力的做法也是在對抗他父親折磨中所得的戰鬥經驗,不能展現全部實力,否則會死得更慘。

他還清楚得記得,當他依靠堅強的意誌在夏日的烈陽下挺了三個鍾頭才虛脫倒下時,父親如惡魔般的聲音環繞耳畔:真是我的好兒子,45度下能堅持三個小時,明天起站三個半小時沒應該沒問題吧。嘿嘿,夏天的熱情,若不是我老了,我還真希望陪著你一塊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