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琇琇。”白琇很堅定地糾正道。
“好吧,琇琇。你,很怕我離開嗎?”關宇成這樣問道。
雖然關宇成並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但卻是個極其心細的人。他早就察覺到,對方的手一直微不可察地顫動著,而兩人此時的沉默更是讓這種顫動明顯起來。
就算她表麵上再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這樣年輕、弱小的生物,在失去了近乎一切之後,怎麼可能沒有深重的不安,或者說是恐懼?
白琇盯著兩人一直交握的手,低頭不語。她需要更多的安全感和確定性,而且沒有更多的選擇。她必須緊緊抓住他!
白琇剛才稍有些神采的雙眸黯淡了幾分:“你能多呆一會麼?”她的聲音很柔很軟,但並不卑微。
關宇成沒有拒絕。弱小的動物,往往是強者們的盤中餐;但是,太過弱小,往往會激起王者本能的保護欲。這是一個悖論,也是自然法則。他用天生柔和的聲音說道:“我答應你,今天我會留在這裏,直到你想讓我走為止。”他工作之餘的時間,可以用來做任何事,他從不在意。這其中也包括留在這裏陪著這個需要他的女孩。
“真的?”白琇抬起頭熱切地看著他,光亮的眼眸像瑪瑙寶石一般奪目。“你不會覺得我很煩麼?”
關宇成問道:“為什麼我要覺得你很煩呢?”
“我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也學曆和社會閱曆,還受了這麼重的傷,就算好了還是不如常人……”白琇自顧自神傷著絮絮叨叨,“這樣的人,誰見了不覺得是個麻煩呢?”最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關宇成還是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說道:“那怎麼辦,我也是孤兒,你不會也覺得我是個麻煩吧?”
“耶?”
“我說,其實我的父母也不在了。說句實話,還真是有很多人都覺得我是個麻煩。你如果嫌我麻煩,我就先走了啊!”
白琇手中一緊,急聲相留:“你誤會我了!我是怕你覺得心煩,我、我怎麼會反過來覺得你煩呢?”她見關宇成微笑著看她,並沒有要走的意識,這才稍微心安,說道:“隻是想不到你的父母竟然也去世了,你過得一定不容易吧?”她的同情心,開始泛濫。
關宇成給了她一個很平常的微笑,問道:“你看我這個樣子,像嗎?”
白琇為他表麵上的堅強心疼:“你的心不痛麼?”
“我已經忘記了要怎麼去痛,因為這並不重要。”關宇成的平靜,反倒讓白琇內心的母性情懷愈加洶湧,“在我十五歲的時候,父親因為自己的軟弱而死去了;沒多久,母親也走了,跟一個男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們在的時候沒有留下令我留戀的東西,他們的離去也並沒有對我產生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