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一道光(1 / 2)

時光再過千百年,如果陽光點燃黑夜,暖風吹散霜雪,有人要回顧這一場浩劫,祭奠暗紀元的終結,我會告訴寫史人故事應該從這一刻來寫。

——《夜的序章》

無盡暗夜,無邊淒冷。

一座巨大的石頭城,猶如一頭冰冷的猛獸,靜靜潛伏在黑暗之中。城中心,聳立的燈塔閃耀著燈火,宣示此地薪火未絕,文明仍存。燈火下的橫匾上刻著:51417。

這是暗紀元,五萬一千四百一十七年。

這裏是千丁城,一座人族城池。

一條癩皮狗閉著眼趴在城牆上休息,尾巴輕輕有節奏地搖擺,神態安然。它的任務,是值守此地。

城內,離此地不遠的地方,一群人族戰士在鍛煉武技。有人自認是天之驕子,勵誌要拯救世界,意氣風發。有人覺得自己命運坎坷,受到打壓和歧視,內心埋下複仇的種子。有人手中緊握著撿來的破爛,覺得這應該是什麼上古異寶。有人練功的時候忽然走神,總覺得有一個高人潛藏在自己識海。

有人得誌,有人失意。有人不斷挑戰自我,有人沉迷於自己的世界。有人悲天憫人,有人渾噩度日。人世百態,莫過於此。

城牆上的癩皮狗忽然睜開眼睛,緊緊盯著西邊的天空。

天空灑過一道微弱的光亮。

不是眼花。是真的灑過一道光。這道光很柔和,很均勻,不似雷電之光,更像是傳說之中的太陽之光。

如果果真是日光,這應當是整個暗紀元以來,第一道穿過萬丈魔雲的太陽之光。

癩皮狗跳了起來,想吠兩聲。可張開嘴,卻隻打了個嗬欠,繼續趴下睡覺。

遠處,隱約有一陣聲音傳來。或許是風聲,或許是雷聲。

癩皮狗豎起耳朵,凝神聽了半晌,再無下文。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隨即,癩皮狗閉著眼睛,輕搖尾巴,神色安然。

燈塔內,三位蒼老的祭司用顫抖的手拉開西邊的窗戶,盯著天空,久久無語。練武場上,五位將軍突然仗劍而立,仰望天空,長袍飛舞。

也就在此刻,暗夜之中,人族、魔族、龍族,妖族、靈族、怪族、獸族等各族的大能們,都在同一時間抬頭望天。

西風起,欲霜雪。

許久後,燈塔前的鍾聲響起。

城內的人族陸陸續續聚集到燈塔前的廣場上。值守結束的癩皮狗打著嗬欠,搖搖晃晃的路過廣場,好似恰巧路過此地,並非特意前來旁聽。

不知從何處伸出的一隻腳踢在癩皮狗的身上,罵到:“這是人族的集會,你們獸族滾開!”

癩皮狗夾著尾巴逃跑了,引來一群哄笑聲。

癩皮狗竄過巷道,鑽過狗洞,跳下石梯,逃到一條臭水溝邊。一群貓貓狗狗,各種走獸聚集此處。聚集在這裏的走獸自稱“河溝幫”。癩皮狗也曾是“河溝幫”的一員,但他現在是人族的看門狗。

癩皮狗走過的地方,周邊走獸紛紛避讓。眾獸看癩皮狗的眼光,盡是鄙夷之色。有狗對著癩皮狗嘲諷地說:“喲,這不是我們的高貴的城牆將軍嗎?還有空到咱們這臭河溝來?您這是來視察工作來了?”

有豬繼續調侃到:“我們城牆將軍肯定是剛剛開完集會,來給咱們傳達會議精神來著。我說的是不是?高貴的城牆將軍。”

麵對冷嘲熱諷,癩皮不以為意,隻淡然看了一眼發言的豬狗,沒有回答。

暗夜之下,眾族共生。

在暗紀元前,人族是唯一開啟神智,擁有智慧的種族。神石降世,暗夜籠罩。芸芸眾生先後出現一批開啟神智者,脫離蒙昧狀態。獸族,泛指一切走獸類種族。翼族,泛指一切飛禽類種族。獸族翼族中,崇拜人類,修煉成人身的異類,稱為妖族。此外,還有人族中反叛魔化的異類,稱為魔族。花草樹木,植物開啟靈智,稱為精族。金木水土,乃至憑空出現,不知根底的族類,稱為怪族。人死不滅,靈魂猶存,稱為鬼族。天生地養,集自然精華而成的種族,稱為精族。除此之外,萬千種族,千奇百怪,難以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