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塵土揚起,典不識帶著三千精銳,身披戎裝鎧甲,胯下乃是戎地千裏駿馬,身後背著兩板鐵月雙斧,氣若奔雷地來到了漁陽城中,在郡府外匆匆翻身下馬,邁著大跨步直入郡府。
門口陳良正巧辦事出來,典不識一把抓住他問道:“六弟!出什麼事了?大哥這樣急著把我尋來!”
這些日子,陳良忙著安頓陸續前來漁陽,投軍抗戎的四海義士,正手忙腳亂地幾乎找不到北,抬頭一看典不識,“哎呀,三哥你怎麼來了?”沒時間和典不識多講,陳良隻搖頭道:“這些都是二哥他們在書房裏,同懷仇兩位公子、還有虞太守他們才能知道的軍機要事!你問我,我哪裏知道?我現在可忙得很!既然是大哥叫了你,定然是有要緊事,你還不快進去?”
典不識隻好放開了陳良,匆匆地幾步走到了門裏,立即有人侍者上前道:“典將軍這邊請,漢王等你很久了。”
典不識點點頭,跟著他來到了後院的書房,一進門,隻間古驁一個人正負手立在房中,正在踱步……古驁身旁的架子上,掛著一見鑲滿了寶石珠貝的黃金鎧甲,再旁邊的床上,則放著一件繡工精致的披風,隻見色澤鮮豔的紅錦布上麵,用金線繡著一隻下山猛虎,長著血盆大口,似在怒吼,看起來活靈活現,威猛非常。再旁邊放著的,是一套做工精致、形狀卻獷悍的馬鞍。
典不識一步邁了進去:“大哥,你從哪裏尋了這麼些好東西?”
說著典不識便走到那黃金鎧甲邊賞玩了起來,還抱起了頭盔細看,古驁轉過身來,抬起眼:“……都是為你準備的。”
“……”典不識愣了一下,“都是給我的?”
“來,你坐下,我有話與你說。”
典不識放下了那頭盔,坐到了古驁身邊:“大哥你快說。”
古驁麵色有些沉重:“……這次任務,倒是有些難為你,十分凶險。”
典不識一拍胸脯:“凶險怕什麼?大哥你知道!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這個‘險’字!是什麼事如此為難,大哥盡說就是!”
……正當古驁與典不識在書房說話之時,仇牧則一個人坐在在漢王府花園的小亭中,麵色有些焦躁地東張西望,每過一會兒,他都會問侍者:“……你去看看,典將軍出來了沒有?”
“還沒呢……漢王召典將軍說話,怕是還要等上一會兒。”
“典將軍若出來,你即刻告訴我。”
“是。”
典不識從古驁書房中走出的時候,身後跟著好幾個侍人,一個抱著頭盔,兩個抬著甲衣,一個端著披風,另一個抬著馬鞍。
典不識緊緊皺著眉頭,似乎在苦苦思量。他剛才從古驁那裏接到了一個千裏奔襲的任務,按說,這種深入敵後,發動突然襲擊,大開殺戒的事,是他最愛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典不識心裏倒是有些拿不準了。
古驁囑咐他說:
“路上遇到盤問,你便說你是公主要見的人。”
還說:“不可逞一時之勇,一言不合,便與戎人騎兵硬拚,當以挾持公主為第一要務。”
“公主周圍定有兵甲護衛,到時候需見機行事。”
“人之大勇,在於有謀,此番成敗,關乎全局。從前讀史,那些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之人,不僅身犯險境,更重要的是在險境中,心有定力,張弛有度,才能最後近身一擊。”
後來古驁又細細囑咐他許多,典不識也聽明白了。原來這戎地的公主聽說自己的盛名,想見見自己……而自己趁此機會,需要掌握好時機,一擊必中,擒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