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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又忘了,自己現在也是一隻“長毛的畜生”。

“我說你啊,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為何就不能老老實實地過新的日子呢?”四條腿都忙得不可開交,他決定試著用空著的嘴助助陣,一邊躲閃,一邊與孔雀說話。

“新的日子?自從輸給了你,我還有什麼新日子好過?”孔雀憤恨地說。

“你明明有機會的。”老韓跳到桌子上,桌子飛快地裂成兩半,他隻好攀上櫃子,嘴裏還不忘了繼續說,“你找到了那女孩的身體,這不就是個機會?”

“機會?那我為何要給那些人機會?”孔雀冷笑,讓一道金光打碎了整個櫃子,“小道士,你真好笑,你五百年前就問過我這個問題,我也還是那個答案。”

“他們明明背叛了我,為何我還要放過他們?”

“那些人類,五百年都沒有一絲長進。你看看這女孩,看看這地方的人。還是那副醜陋的嘴臉,隻要一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會紛紛作惡,去迫害那些他們認為與他們不同的人。”

“我得叫他們吃到足夠的教訓,再多的鮮血,再多的死亡,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還有,小道士……我當年送給你的最後一句話,你還記不記得?”

一麵牆轟然塌陷,老韓被木頭壓住了尾巴,在廢墟之中掙紮。

孔雀緩緩落到他跟前,一雙金色的眼睛自上而下瞧著他,不知是否由於還長著孫西西那張臉的緣故,那目光裏竟透著幾分悲傷。

老韓對上了那雙仿佛流光溢彩的眼,全身一震。

他在孔雀的眼睛裏瞧見了他自己。

不是此時此刻,滿身髒汙,傷痕累累的毛團,而是五百年前的那個年輕道士。

彼時的村落已成了一片金色的火海,他與孔雀力戰了三天三夜,終於困住了那妖怪。

當年的孔雀還維持著那張人類男人的臉,形容枯槁,一把瘦骨。他全身上下都浸滿了鮮血,裏麵有他妻子的,鄰居的,過去朋友的……他像一隻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兩隻手裏死死抓著從那些故人臉上挖走的眼珠,衝著走過來的道士瘋狂大笑。

道士一樣通身浴血,大部分血都是他自己的,少部分是孔雀的。那些鮮紅的液體將他的黃袍染成了夕陽的顏色。他很累,差一點也要倒下,可臉上依然帶著一股不肯消失的神采。

他手裏提著一把碧光盈盈的長劍,慢慢地走到倒地的孔雀麵前。

“貧道念你曾是靈鳥,你若肯悔過,貧道就給你這個機會,助你祛除體內濁氣。”

“小道士……要淨化我體內的濁氣,你得花掉半數修為吧?”孔雀笑。

“那也不過幾年的功夫。”道士說。

孔雀沉默了片刻,忽然尖嘯出聲。

“可那機會,我不願給!”

他像是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再作一搏一般,忽然縱身躍起。

一道碧光利落地穿過他的胸膛,將他釘在了一塊青石上。

“你這是何必。”道士皺眉。

他倒是又忘了,自己現在也是一隻“長毛的畜生”。

“我說你啊,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為何就不能老老實實地過新的日子呢?”四條腿都忙得不可開交,他決定試著用空著的嘴助助陣,一邊躲閃,一邊與孔雀說話。

“新的日子?自從輸給了你,我還有什麼新日子好過?”孔雀憤恨地說。

“你明明有機會的。”老韓跳到桌子上,桌子飛快地裂成兩半,他隻好攀上櫃子,嘴裏還不忘了繼續說,“你找到了那女孩的身體,這不就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