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啊,你怎麼也跟來了?”錢二叔拿他打趣,“你這小娃子,活蹦亂跳的,要急著去求神仙什麼啊?”
“我……”路一迢給問得紅了臉。
“我看石頭啊,定是想給他爺爺求個神仙保佑,是吧?”老張笑著插了一句,“咱石頭可喜歡爺爺了,真乖,真孝順。”
路一迢隻好順著點點頭。
男人們嫌他走不快,索性就輪著把他給抱到肩膀上。石頭本身長得挺小,坐在這些幹慣了粗活的大老爺們肩上並不太紮眼,可偏偏那小孩身體裏裝得是二十多歲的大男人的魂魄,路一迢就算小時候都沒大享受過這被人抱著走的待遇,這一下就窘得臉更紅了些。
男人們一下像是找到了樂趣,紛紛逗弄起路一迢來,說他長相脾性也太像小姑娘,要不要給他們當兒媳婦或者孫媳婦算了。
“你還真是到哪都這麼討人喜歡。”葉時一直飄在路一迢身邊,一路看在眼睛裏,在半空中笑得打跌。
她這是想起了小時候那會兒,路一迢整個人都柔柔弱弱的,特別怕冷,大冬天的裹一身白色的大棉襖,瞧著就像一團軟乎乎的棉花糖。路一迢從小長得漂亮,性格又恬靜,還膽小,走在路上老給那些大叔大嬸當小女孩疼。恰巧當年的葉時嫌長頭發麻煩,一時意氣剃成了板寸頭,成天穿著不合體的舊衣裳在學校裏橫衝直撞,遇人遇事都跑第一個,每每帶著路一迢四處晃悠,都會遭人誤解,想當然地將他們倆的性別顛倒。
搞半天,這人的性子原來從上輩子就這樣。
話又說回來,這些個鄰居大叔,待路一迢還真是很不賴。也確實,以路一迢的性情,大約很難有人會喜歡吧。不像她自己,直來直去,不知妥協,脾氣又臭又硬,古話裏估摸著正是那種茅坑裏的石頭。也不知為什麼,路一迢這塊美玉硬是和她這臭石頭有了這麼多年的交情。
葉時素來很有自知之明,很明白若是離了路一迢,她怕是交不到第二個這麼好的朋友。隻是她怎麼想都覺得,對路一迢來說,這麼些年任勞任怨地在她身上花了這麼多功夫,那是虧大發了。
她這一路上老一臉沉靜地瞥著路一迢,還頻頻露出深思狀,可把路一迢嚇了個夠嗆,總以為哪裏坐得不妥,本就話不多,眼下更是惴惴,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這江吳鎮到太平山的確不遠,就那麼一條道,眾人走到半程,忽地就看到前頭杵了個人。
那人六十上下,形容消瘦,下頷處留了把山羊胡,穿了一身藍布長衫,背著個竹簍,看著文質彬彬,又風塵仆仆,大約不像本地人,應是路過此處。
他本是瞅著太平山的方向,這會聽到錢二叔一行人的腳步聲,回過頭來,麵色緊張地問:“諸位這是要進山麼?”
錢二叔等人自然答“是”。
“不可,這大大不可。”那人神情大變,連連擺手說,“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石頭啊,你怎麼也跟來了?”錢二叔拿他打趣,“你這小娃子,活蹦亂跳的,要急著去求神仙什麼啊?”
“我……”路一迢給問得紅了臉。
“我看石頭啊,定是想給他爺爺求個神仙保佑,是吧?”老張笑著插了一句,“咱石頭可喜歡爺爺了,真乖,真孝順。”
路一迢隻好順著點點頭。
男人們嫌他走不快,索性就輪著把他給抱到肩膀上。石頭本身長得挺小,坐在這些幹慣了粗活的大老爺們肩上並不太紮眼,可偏偏那小孩身體裏裝得是二十多歲的大男人的魂魄,路一迢就算小時候都沒大享受過這被人抱著走的待遇,這一下就窘得臉更紅了些。
男人們一下像是找到了樂趣,紛紛逗弄起路一迢來,說他長相脾性也太像小姑娘,要不要給他們當兒媳婦或者孫媳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