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廚房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果然墨瑾年收拾瓷片的時候,不負眾望地割破了手指。
蘇荷都無奈了,拉著墨瑾年的手在水流下衝了下傷口,然後拿出了急救箱。
墨瑾年老老實實跟在蘇荷身後,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瑾爺嘴角嗪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他雖然做不好廚房的事情,但也不至於連撿個碎瓷片都會割破手指。
蘇荷打開急救箱,很自然地將墨瑾年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低頭認真查看了一下傷口。
好在傷口不深,不過還在往外冒血珠。
“瑾爺,你是不是從來沒有進過廚房?”蘇荷一邊給他的傷口消毒一邊調侃。
墨瑾年仔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煮過麵。”
“真的假的?”蘇荷驚了,“好吃嗎?”
她其實想問能吃嗎?
“不知道。”墨瑾年一瞬間眼神變得有些悠遠,“給別人煮的,她隻吃了一口就倒掉了。”
蘇荷去拿創口貼的手頓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來,有一次自己生病了,賴在墨瑾年辦公室不肯走,嚷嚷著餓,要吃東西。
墨瑾年出去了一下,不一會兒端了碗麵給她。
她還以為是墨瑾年叫的外賣,吃了一口就吐槽味道太差。
墨瑾年當時若無其事地說,不好吃就倒掉吧。
然後她也沒多想,就真的倒掉了。
沒想到居然是墨瑾年親手煮的麵。
此刻驟然窺得真相,蘇荷形容不出心裏什麼滋味。
“你在想什麼?”
看她突然出神,墨瑾年開口問。
“沒什麼。”蘇荷倉促地扯了下嘴角,拿出創口貼給他的傷口貼上。
“瑾爺,睡了嗎?”
蘇荷剛起身,就聽到了敲門聲。
門外的人顯然是江曦柔。
墨瑾年連回答都不想回答,直接起身往臥室裏走。
“誒!不是說好你睡沙發嗎?”蘇荷一把拉住他,“瑾爺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墨瑾年低頭看了她足足一分鍾,眼神不似以往的冷漠,竟帶著幾分促狹。
“你這是什麼眼神?”蘇荷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卻依舊仰著頭堅定地說:“我要睡床!”
“可以。”墨瑾年一點頭,“你去把門外的人弄走,床就讓給你睡。”
“我不去。”蘇荷想也沒想就拒絕。
她是瞧不上江曦柔,但現在江曦柔是墨瑾年的未婚妻,兩個人的感情糾葛,她可不願意插手。
“再加一個籌碼。”墨瑾年勾了下嘴角,“餘讓的行蹤。”
蘇荷麵色平靜,歪頭看著墨瑾年,眯了眯眼睛問:“瑾爺,這個籌碼對我來說毫無用處啊?我知道餘讓的行蹤做什麼?”
墨瑾年俯身湊近她,兩天距離近的隻要蘇荷稍微動一下,就能碰上墨瑾年微薄微涼的嘴唇。
但她沒有動,眼神平和地看著對方。
彼此的眸中映出對方的身影。
墨瑾年短促地笑了一下,“蘇小姐,你要是去做演員,絕對能大紅大紫。”
“瑾爺謬讚了,不過我會認真考慮的。”蘇荷笑的滴水不漏,說完就後退一步,與墨瑾年保持距離。
她想了想又說:“我可以幫你,不過換一個條件。”
“什麼?”墨瑾年低聲問。
“明早煮一碗麵給我。”蘇荷認真地說。
她清醒地知道自己不該提這樣引人懷疑的要求,可一邊清醒地知道,一邊又忍不住做了。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就當是斷了上輩子的執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