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墨瑾年又叫了一聲，聲音更小，若不是貼著蘇荷耳邊，早就吹散在風中了。
“你再堅持一會，我們找個地方休息。”
蘇荷說著伸手去摸手機，剛才一路滾下來她都被墨瑾年護在懷裏，雖然也受了傷，但不如墨瑾年嚴重，手機也還在身上。
手機屏碎了，山底也沒有信號，不過好在手電筒還能用。
最大的一陣暴雨終於過去，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蘇荷有在野外生存的經驗，她一邊小心攙扶著墨瑾年，一邊查看地形，終於找到了一個地勢高一些的小山洞。
其實也算不上山洞，隻是山體凹進去一些，地麵沒有積水，可以讓兩人並排坐進去歇息一下。
墨瑾年仍緊閉著眼睛，任由蘇荷將他放下，靠著石頭悄無聲息。
好像剛才那兩聲“蘇荷”不是從他嘴裏發出的聲音。
“墨瑾年？”蘇荷抹了一把臉，半跪在墨瑾年麵前，緊張地叫了他一聲。
“嗯……”
好半天，墨瑾年輕微地動了一下頭，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蘇荷一眼，又很快側頭閉上。
仿佛榨幹了全身的力氣。
蘇荷笑了一下，眼睛突然有些酸澀。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想哭的衝動了。
她將墨瑾年的外套脫下來，擰幹水後又給他穿上，然後將自己的衣服下擺撕下來，給他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
她皺眉看了一會安靜的墨瑾年，腦子裏莫名其妙蹦出來四個字：又慘又乖。
“墨瑾年！”蘇荷兩隻手捧著他的臉，輕輕拍了拍。
墨瑾年用鼻音“嗯”了一聲，極累的樣子。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點東西回來。”蘇荷輕聲說。
墨瑾年沒有回答，卻微微抬手虛虛地抓住了蘇荷的手腕。
“別走……”
蘇荷知道墨瑾年此刻意識都是不清楚的。
山底很冷，又下了雨，兩人身上都濕嗒嗒的，硬熬的話，不出明天早上，兩個人都得交代在這。
“我馬上就回來。”蘇荷捏了捏墨瑾年修長冰冷的手指，心中愧疚又心疼。
如果不是陪自己過來，他也不至於這副樣子。
墨瑾年沒有再回應。
蘇荷擔心他的傷勢，墨瑾年在抱著她滾落山下之前，還為了護著她被狠狠砸了幾棍子。
她咬咬牙，壓製住渾身的酸疼，起身走進雨幕。
山底的草藥很多，蘇荷拿著手機仔細辨別，采摘了一些消炎殺菌和止血化淤的。
她又找地勢高的地方撿了些樹枝，運氣不錯地找到了幾個野果子。
如果她體力還好，還能抓到幾條沒有毒的蛇，可惜她的力氣實在是快要耗盡了。
蘇荷拿著這些東西回去時，墨瑾年依舊靠在石壁上昏迷著。
他臉色白的嚇人，嘴唇也毫無血色。
當務之急是趕緊生起火。
此刻雨已經停了，但所有東西都是濕漉漉的，蘇荷身上也沒有能生火的工具。
她找了兩塊打火石，然後用衣服將撿來的竹葉表麵吸幹水分，四五片葉子疊在一起，用打火石點燃後，加了幾根細小的樹枝。
她小心翼翼地終於將火生起來，又加了幾塊大塊的樹枝，確定不會熄滅後，才轉身去扒墨瑾年的衣服。
墨瑾年這會兒清醒了一些，警惕性也隨之恢複了幾分。
他閉著眼睛按住蘇荷伸過來的手，皺眉問：“做什麼？”
“劫色。”蘇荷一本正經地說。
現在還能生出開玩笑的心，她懷疑自己的腦子也摔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