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崢與那人聊完，一轉身發現蘇荷還在看著他，不由愣了一下，笑著走了過去。
“蘇小姐對吧？我們認識？”江毅崢溫潤有禮地問。
他剛剛無意中聽人聊起過蘇荷，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
蘇荷笑了一下，說：“江先生身上的香味很特別，不知是哪個牌子的古龍水？”
女人問男人身上的味道，是一個很曖味的暗示。
不過蘇荷神色冷清，語氣坦蕩，倒很難讓人多想。
江毅崢說：“是一個故人自己調的香，並非什麼大牌。”
蘇荷心下一跳，母親曾經身上的香，就是她自己調的。
她強自鎮定地問：“能將香味調的這樣清新冷冽又不落俗套，想必江先生的朋友是個很厲害的調香師。不知能否麻煩江先生幫我引薦一下，我對製香也很感興趣。”
“抱歉。”江毅崢歎了口氣，“故人早已不在人世，那香也隻剩下最後一點，沒有辦法贈予蘇小姐。”
蘇荷剛剛還幻想著什麼，此刻江毅崢的話就如一盆涼水，將她的幻想盡數澆滅。
是啊，在自己還是江染時，母親就去世很多年了。
如今又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怎麼還期望著她活著。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蘇小姐，你沒事吧？”江毅崢看著蘇荷失神，忍不住輕叫了她一聲。
“沒事，”蘇荷歉意地笑笑，“實在不好意思，提起了江先生的傷心事。”
“無妨，她若還在世，遇到蘇小姐這樣的知己一定會很高興。”江毅崢對她點點頭，“蘇小姐沒別的事，我便先離開了。”
“江先生請便。”蘇荷客氣地說。
看著江毅崢離開的背影，蘇荷眉頭越擰越緊。
那個香她不會記錯，一定是自己母親調製的。可為什麼二叔會有？母親送他的？又或者是母親送過香水給二嬸？
江染那時候還小，不記得自己母親同二叔一家有多親近。
她現在的性格倒是和母親有幾分相近，隻不過母親更美更清冷。
母親去世沒多久，二嬸也去世了。
二叔沒有孩子，之後也沒有再娶，大家都說他忘不了發妻。
蘇荷一時間理不明白其中的牽連，她總覺得二叔收藏著母親調製的香，以及剛剛二叔提到“故人”時的眼神，都讓她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細究哪裏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蘇小姐，老爺子請您過去。”
墨老爺子的管家已經在一旁等候多時，見蘇荷同江毅崢聊完，才走過來恭敬地說。
蘇荷想到自己的母親，心情有些低落，聞言點點頭，說：“勞煩帶路。”
“小荷，快過來！”墨老爺子一見蘇荷很是熱情，親自起來迎過去。
蘇荷也好久沒見墨老爺子了，從精氣神上看，老爺子確實不如上次見麵。
“我還怕瑾年請不來你，特意又囑咐了允諾，你來了爺爺很開心。”
蘇荷攙扶著墨老爺子，剛剛陰鬱的心情被老爺子爽朗的笑聲治愈了不少。
“老爺子，我先替您診脈。”蘇荷扶墨老爺子坐下。
“還叫老爺子啊？”墨老爺子假裝生氣地看了蘇荷一眼，“看來瑾年沒什麼長進啊！”
蘇荷笑而不語，墨老爺子就執拗地看著她。
最終蘇荷妥協，無奈地叫了聲：“爺爺。”
“這才對嘛！”墨老爺子樂了，將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人到了年紀，就不喜歡熱鬧了。其實這生日宴啊，你和瑾年，還有孩子們能過來，老頭子我心裏就滿足了。”
蘇荷低頭給他診脈，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她看得出來，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墨老爺子對自己的喜歡都不似作假。
可他老人家的這份心意，自己注定應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