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陸揚交給他“看管”。
“怎麼呢?”
陳予權放下啤酒杯,詫異地問道。
“他剛才突發急性心梗,已經送醫院了……是第二監獄的醫院!”
五年前,陸揚因為金融詐騙罪,被星州市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在靜江省紅軸市第二勞改農場服刑。
陳予權臉色微微一變,說道:“監獄醫院條件太差了,通知他們,立即送宏州第一人民醫院!全力搶救,一定要盡可能保住他的性命!”
“七爺?”
電話那邊,白舞陽很詫異。
陸大少是陳七爺的仇家,這一點,大夥都知道。五年前,正是陳予權親手設計,將他送進監獄。白舞陽曾經不止一次向陳予權“請示”,是不是直接送他上路。每次都讓陳予權否了。
這回,他是自己心梗發作,那幹嘛還要救他?
就讓他去死不好嗎?
“照我的吩咐去做!”
陳予權沒有解釋,硬梆梆地下了命令。
白舞陽追隨他多年,對他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隻要陳予權這麼說了,那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必須百分之百執行。
“好的,七爺,我明白了!”
“走吧,回去!”
不知為什麼,陳予權突然沒了繼續宵夜的興趣,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有些落寞地說道。
郭景陽默默起身,跟在他身後。
一句話都沒問。
一個合格的保鏢,隻要確保老板的安全就行了,不該問的,堅決不問!
第三天上午,陽光明媚,陳予權出現在宏州市第一人民醫院心內科十八病室,前天晚上剛做完手術,從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回來的陸揚陸大少,安安靜靜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看著陳予權,表情淡然。
“他們跟我說了,是你讓他們救我的。”
稍頃,陸揚緩緩說道,稍微有點中氣不足。
畢竟才死裏逃生一回。
“為什麼?”
“如果我說,我害怕你死去,你信不信?”
陳予權笑了笑,反問道。
陸揚笑了,略帶一絲譏諷。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嗎?”
這個世界上,陳予權並不是毫無畏懼,但他畏懼的人和事裏,絕不應該包括陸揚。這一點,陸揚自己心裏明鏡似的。
他固然對陳予權恨得咬牙切齒,卻也明白,自己這輩子,肯定是沒機會報仇的了。
雙方實力相差太遠,不要說陳予權隨時可以取他性命,就算他什麼都不做,那自己現在已經死了!
“有些事,你不懂……”
陳予權輕輕搖頭,眼神從他臉上掃過,望向窗外,那蔚藍的天空。
在他的記憶中,這一天,他正好從第二監獄刑滿釋放,然後在過馬路的時候,被陸揚開車撞死。
一切就都變了樣。
如果,陸揚在同一個時間段,在同一個監獄死去,會發生什麼,連陳予權都無法肯定。
冥冥中的天意,不是他可以揣測的。
所以,還是讓陸揚活著好了。
這樣,他才能安心地每個月去享受麻辣小龍蝦就冰啤酒的舒爽,安心地做他的富貴閑人。
讓這個世界永遠美好下去,才是他今生最大的願望。
(全書終,謝謝各位一直以來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