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吳有勝兩人在小河村村長劉方的家裏吃了飯。
吃的是大白米飯配臘肉,還能吃飽,可把小孩子高興壞了,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次像樣的飯菜。平常時候都是米飯和紅薯摻雜起來吃的,菜也是沒什麼油水。
吃了飯,劉方夫妻倆就處理上午在山裏采摘下來的野果子,先清洗一遍,再拿出去曬幹,為的就是能夠長時間的儲存起來,這樣過些時候,也能填填肚子。
吳有勝嚐了幾個野生的棗子,初食還不覺得,多吃些就會感覺嘴裏發澀,至於野柿子,硬邦邦的,苦澀味更重,難以入口。
其實,要不是沒有足夠的糧食,沒人會想吃這些東西。
“劉方,你們村今年有幾家生活很困難,難以維持生存是吧,等下帶我們去看看,可以嗎?我想收集這些村子的貧困家庭的信息,看看有多少人?”
在處理野果的時候,吳有勝和書記也在一旁幫忙,操作之餘,書記說起了他這次來小河村的真正目的。一個公社的書記,不可能專門為了私人的事情,耗費一整天的時間,帶吳有勝來找木匠,隻是順帶的事情。
“嗯,行。我記得一共有兩家。”
“一家是村頭的劉毅家,他父親前段時間中風了,現在躺在床上,行動不便,還需要人時時照顧,這就減少了一個勞力,所以今年怕是有些難過了。”
“還有一家是因為今年老婆生娃的時候,難產走了,萬幸的是娃娃活了下來,不幸的是這樣就少了一個幹活的,還多了一張嘴,日子就更難過了。”
說到這裏,劉方也很是無奈,隻得歎息一聲,這個東西誰家都不想碰到,隻能說是天意弄人,但生活還得過下去,再難也得熬著。
“嗯,就這兩家了嗎?其他的人還有沒有了?”書記沒什麼表情,隻是聲音沉悶了些。這樣的事情他每年都會見識很多,初始時還很難受,經曆的多了,也就漸漸麻木了,沒什麼感覺了。
“就這兩家更難些,其他人忍一忍都能過去的,再說了,實在不行,俺們也可以去山裏找一找吃的,也能勉強活下去。”
劉方也沒多悲觀,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心氣早就被生活磨沒了。
下午一點過後,劉方就帶著兩人去了村民家裏。
到了劉毅家裏的時候,劉毅一家人正在一個大石臼裏使勁砸著一根樹根,據劉方說,是一種植物的根係,裏麵有澱粉,砸碎了後把搗出的的汁液拿去過濾曬幹,就能得到摻雜著一些淡黃色的白色澱粉,也能用來吃,就是味道不怎麼樣,不過都到了這地步,誰還管它好不好吃呢。
書記還去屋裏麵看了看中風的老人,吳有勝也跟在身後。
屋裏的味道有些難聞,畢竟人躺在床上,動不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決,也難免有些異味。
接下來,幾人又去了另一家。
進門後吳有勝就看到一個男人拿著一根樹枝在抽打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兒,一邊打還一邊罵罵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