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冬季。
寒風刺骨,上的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沒一會兒地上便是一層薄霜。
沈未泱走出勉強能遮風擋雨的宮殿,看著上的大雪飄落在地,思緒不由得回到兩年前的今日。
兩年前的今日,是沈家倒台的日子,她沈家兩百餘口人背上叛國的罪名,被當今聖上也是她的丈夫下令斬殺。
那也是下著大雪,她不顧往日的顏麵,跪在地上乞求那高高在上的子放他們沈家一條生路,可……
耳畔傳來的卻是子涼薄的聲音:“皇後來晚了,朕聖旨已下,豈能改口?”
她從宮內奔赴到刑場,看到的就是家人人頭落地的場麵,殷紅的血液與地上的雪融在一起顯得極為觸目驚心。
之後的事情她記不清了,隻記得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很多,睜眼望到的便是她的宮殿。
那人來看她,溫聲細語的仿佛下令殺她全家的人不是他一般。
夫妻十載有餘,她會不知道自己這位丈夫的脾性嗎?
如果失望,早就失望了。
當年他還是太子時,民間的傳聞都是太子賢良,東宮琴瑟和鳴,恩愛有加。
可又有誰知!
偌大的東宮……良娣、良媛、昭訓、奉儀數不勝數。
她不過是頂著太子妃的名號罷了。
當年因為家族威望,他曾動過休妻的念頭。可是他不敢,也不能!
就因為她的背後站著沈家。
沈家三朝元老,幫助先皇平定戰亂,先皇曾許諾過沈家一個恩典。後來這個恩典換成了他與她的大婚,先皇下旨:終身不得休妻。
那些妾的伎倆,自幼良好的家教讓她根本做不出那些曲意逢迎,諂媚之事。這也就注定她不得太子喜歡,隻是空有名號。
可即是如此,為何要娶她?
她為他謀劃八載,助他登上帝位,換來的就是這些嗎?
當年出嫁之時,母親曾過他不是她的良人,可她偏偏不信。一心都在那曾經救她出水深火熱的魔窟的翩翩公子身上,被迷了眼,迷了心。
母親見她不聽,便交給了她一條三尺白綾,道:“倘若真的有一撐不下去了,就自己了解吧。”
當年她對母親這話始終耿耿於懷,想著一定要讓母親知道她的眼光沒錯,他不是那樣的人。
婚後一年她確實過的很好,那人對她百般體貼,溫柔至極。
可慢慢的……
當年大婚,他還是一名不受寵的皇子。因大婚封了靖王,她因為救命之恩鐵了心的要嫁給他,不論他是否得皇上寵愛。
她認定當年能救他的人一定是品性極好的人,助他奪得太子之位。
嗬。
她聽聞那人有了一位獨寵後宮的貴妃,想來也不遠了吧。
她這個廢後也該騰位置了,與其讓那個人送來鴆酒,還不如她自己先行了斷。
沈未泱笑了笑,時至今日,她才發現母親的眼光是何等的毒,怕是早就料到了。揉了揉眉心,不再想那些對她來已經虛無縹緲的事情,穿著素淨,三尺白綾翻越房梁落了下來。
……
禦書房。
大楚登基兩載的新皇,懷裏摟著一名嬌的女子。
兩個人不知道在什麼,女子發出嬌媚的笑聲。
那女子就是現如今寵冠後宮的貴妃宋氏。
貴妃宋氏淩月,當年就與廢後沈氏未泱不和。如今沈未泱越慘,她自然是越高興。更別論沈未泱如今的慘狀,都是她暗中插手。
新皇名喚墨梓堯。
突然,門外有人匆匆趕來。
新皇不耐煩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道:“怎麼了?她還是不肯服軟?”
這話一出,新皇自己都想笑。陪了他那麼久的發妻,他又怎麼會一點都不了解?那女人若是會向他服軟,就不會是今這個局麵。
何公公跪倒在地,顫著身子道:“皇上,奴才去的時候,廢後沈氏……”
墨梓堯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怎麼了?”
“廢後沈氏懸梁自盡,已經去了。”何公公深呼吸一口氣,頭上冷汗直冒,快速完。
此話一出,禦書房寂靜一片。
墨梓堯眼底神色晦暗不明,懷中的宋淩月心底高興的都快笑出來了,然而隨之而來的是尖銳的疼痛。
原本墨梓堯漫不經心的抓著她的手腕,此刻卻突然收緊,仿佛要硬生生的捏碎。疼的她臉色發白,卻不敢出聲。
正當宋淩月與何公公心裏不安的時候,墨梓堯突然平靜道:“都出去。”
何公公自然是連滾帶爬的趕緊跑,宋淩月心裏不甘心,咬了咬唇柔聲道:“皇上,那廢後……”
“滾!”
宋淩月話還沒完,被墨梓堯這一聲怒吼嚇的渾身一抖,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