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口中的侄女是工地上的會計,剛從一所大專畢業,現在在工地做財務,一值想著能進高樓大廈的工作間裏去,跟那些樓裏出入的年輕姑娘一樣,過著夢想中的朝九晚五生活。
聽了老板娘的話,晉虎拿著筷子的手輕微抖動了一下,接著又刨起了飯來。嘴裏吃著飯,心裏的思緒卻是散了開來:是啊!如果當初能夠把腦袋縮一下,那現在是不是自己正坐在這個城市的哪個大樓裏,吹著空調衣冠楚楚的跟自己以前的同學一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蹲在工地上推水泥石子磚頭什麼的。
同學?晉虎的嘴角微微的咧開了絲苦笑。想起了前兩個月自己無意中經過一間裝修的很不錯的餐館門口,遇到那幾個一起住了一年多的人,當時隻是想上去打個招乎,但是看到他們離著自己一米多遠,眼中帶著尷尬的笑容。他們穿著西裝,自己光著膀子穿著拖鞋,身上的褲子還幾天沒洗了帶著點餿味,確實有點不搭調。以前口口聲聲嘴裏喊的老虎哥,現在隻不過是個民工而以。
嗯!在這個城市裏現在還喜歡這樣叫自已的隻剩下一個了,想起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子,晉虎不由的有點傷神。從小就膽小,上學的時候就是靠著自己的回護才不被人欺負,除了學習成績很好以外,整rì裏跟個鵪鶉似的,連跟別人講話都不敢大聲,也不知道以後在這都快人吃人的大城市裏怎麼生活下去。
“想啥呢?這麼入神”老齊用胳膊肘兒抵了抵晉虎:“這是想家裏了?不是想娘們了?想娘們了今兒晚上就跟我走!”。
晉虎笑了笑:“沒什麼!你還是自已去吧!我的興致不大”說完繼續吃著碗裏的飯。
“哎呀!”老齊一縮脖子轉過臉來對著身後的老板娘說道:“你打我做個啥子?大男人的沒事的就不能出去玩玩?哪裏像是個大老爺們!難道你看上了小老虎,準備跟李頭兒散夥?”。
老板娘扭動著肥胖的屁股一邊向著門口走去一邊嘴裏罵道:“我就還是看上了小虎了,等家裏的丫頭大了招回去做女婿!”。
“老板娘!別走啊,說清楚了,到底是你想要還是你家大丫要?這可含糊不得”狗蛋兒對著門口大聲的說道,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笑聲。
晉虎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自己就是喜歡這裏的氣氛,大家一起體息時候,時不時的有工友講講從別處聽來的過期的黃段子,或者像是今天這樣,把話頭引到一個人身上,逗個樂子引起一陣笑聲,沒人會說聽過了,大家總是聽的樂嗬嗬的。幾個小時的活兒幹下來,能願意說話的就不錯了,誰還管什麼聽沒聽過。
別看老板娘嘴不好,有時候會得理不繞人,幹起事情來那可是風風火火的,尤其是要起帳來,那更是一把好手,聽說幾年前快到過年時候愣是抱著被子在欠錢的人家過道裏睡了兩宿,這才把大家的工錢要了回來。夫妻兩人要錢丈夫唱紅臉,老婆唱白臉幹了這麼多年的小工程,外麵的欠帳據說還不到十萬,在現下白條滿天飛的時代不得不說是個小奇跡。老板娘在裏麵可出了大力氣,認識的人提起宏運施工隊的老板娘陳翠梅,都會說這個女人不簡單。
工錢給的及時,老板夫妻兩個又把質量管的嚴格,工人們又基本都是鄉裏鄉親的幹起活兒也沒個偷激ān耍滑的,現在雖說接不到什麼zhèngfǔ的肥肉工程,不過這些年的名聲打出去了,有些私人自己建房子的活兒到是接了不少。像晉虎這樣埋頭苦幹的一個月下來也能有個三千多靠近四的收入,現在的江臨市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一般可拿不到這麼多。
跟著晉虎一起進來的七個小夥子隻有晉虎一個人最後留了下來,別人都吃不了這種苦,隻有晉虎當時因為心情緣因,想找個地方弄的自己筋疲力盡,好讓腦子裏啥都不想,說白了就是找個地方折磨也就是自虐而以。等一個多月下來,跟著這些被稱之農民工的呆久了,把自己以前不知所謂的糞土當年萬戶候的激蕩情懷從心裏抹去。腦子裏什麼都沒有,整rì裏就是推磚,一車車的連著推,內心裏反而獲得了,別人所說的沒有攀比就沒有不滿的境界。
還有個好處就是身子骨兒比以前更加的壯實了,每rì裏能吃能睡,腦子脫化了,全身的肌肉到是起來了,一米七五的身高,脫下了衣服全身都是結實的肌肉,總算是有所失必有所得。
看完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