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劇情時夭也十分清楚,正是一隊曜日宗的弟子與顧襲清的人起了衝突,而後又邀請了顧襲清一同去營救同門。在此過程中,最先挑釁的那名弟子不滿被顧襲清搶了風頭、連心上人都注意著顧襲清,便趁機坑害了顧襲清。
而顧襲清如此得天道眷顧,自然是安然無恙,反而又再次得了好機緣。
若非如此,時夭也不會跟著拱火了。
不過,顯然顧襲清本身氣人的功力更有絕佳效果。
那男子兩步跨過來攔住了顧襲清的去路:“你竟然——”
眼看著他就要上手了,身後的女修猛地撲上來捉住他的手臂:“蔣師兄,你冷靜些,何苦牽連過路的人!”
女修攔住了自家師兄,便對著顧襲清行了個深禮:“道友見諒,我等乃是曜日宗的弟子,我叫嶽雨綺,這是我師兄蔣澍。蔣師兄並無惡意,隻是我等走失了同門,心急如焚,才言行有失。”
顧襲清這才正眼瞧過去。
嶽雨綺極敏銳地道:“道友此刻在江雍城出現,想必是還未來得及前往百宗會。我等也收到了百宗會提前結束的消息,卻不知是何緣由,不若我這就修書一封問問同門,再告知道友?”
這番話勉強算是圓了場,好歹表達了誠意。
顧襲清簡略應道:“多謝,不必。”
嶽雨綺原本還要再言,在顧襲清這等態度下也不覺噤聲了。
蔣澍卻忽而態度大變,陰沉沉的目光仿佛隻是錯覺,他順著嶽雨綺的話道:“……是,方才是我一時昏了頭,冒犯了道友。”
他像模像樣地拱手致歉:“請道友不要計較。”
這看上去倒真有些氣昏了頭、神智將將恢複的樣子。
時夭卻清楚得很,蔣澍這人心胸狹隘。方才嶽雨菲主動出來阻攔,又對顧襲清好聲好氣說話,蔣澍便疑心嶽雨綺是對顧襲清有意思,又顧及著自己在嶽雨綺麵前的形象,才亡羊補牢地演這一出。
時夭小聲嘀咕道:“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小孩子見著糖了都沒這麼會變。”
顧襲清視線從她麵上匆匆掃過,轉至蔣澍:“言重了。”
顧襲清果然沒有計較。
嶽雨綺素來欣賞性子寬和大氣的人,看向顧襲清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幾分讚賞。
蔣澍看在眼裏,心中不平更甚,表麵功夫卻做得好,刻意道:“道友有所不知,宗門讓我等下山除妖,就在這江雍城中幾位同門卻憑空消失了。我心急如焚,這才口不擇言了。不知,道友可曾在這城中感覺到什麼妖物的氣息?”
顧襲清:“並未。”
他目光掠過其他人,王遠新並仆從都搖頭。表示未曾感覺到什麼異常。
蔣澍猶豫著道:“其實,我們倒是略有了些眉目,可是我們人手不足,此時去請人也來不及……先前是我魯莽了,不知這位道友可否隨我們一同去除妖?”
嶽雨綺聞言露出了不大讚同的表情,可是也沒有阻止,顯然她知道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多一個人便是多一份力量。
“若道友不願意就算了。”
蔣澍的做法不算多麼高明,可架不住他碰到的是顧襲清這麼個愚善的人,哪怕並不想同蔣澍相與,顧襲清也會念著那些被妖捉走的無辜人。
顧襲清答應了同去。
王遠新看上去並不意外,還能對蹙眉的時夭委婉開解:“待這個事了,我們便馬上送江姑娘回扶雲洲去。”
時夭搖頭:“我並不是擔心這件事,顧公子樂善好施,本是頂好的。我也是受了顧公子恩惠的人,隻是那位蔣澍……”
王遠新了然地笑道:“江姑娘的意思,我都明白。公子平日就是這樣,那蔣公子不客氣,卻和其他被捉走的人無關,公子去救人,非是應了他的請求,而是從心罷了。”
從心。
說白了,愚善而不知悔改。
時夭就不信蔣澍還會感謝顧襲清,待會兒他還要害人呢。
蔣澍等人原本的任務是去更北邊的無妄海邊除妖,聽聞那邊有妖氣動亂,卻不料在江雍城這兒走失了同門。蔣澍好賴是此次任務的領隊者,出了這事他無法回去交代,便在此處暫時逗留。
至於他所說的“略有些眉目”,則是誤打誤撞知曉了本地近來時常有人失蹤,上報官府,卻遲遲沒有破案。細查之下,他們認為將人擄走很有可能是妖所為,懷疑和捉走同門的是同一隻妖。
嶽雨綺將證明及所查分門別類地拿出來,顧襲清看過,本隻打算獨自前去,王遠新非要跟去,時夭自然也不能錯過這場麵,以“我好歹也是修士”這點強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