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章說服張任(一)
雒城。龐統的胳膊幾乎痊愈,但為了劉禪和他下的那盤大棋,還是決定裝下去。
劉禪去了葭萌關,龐統卻一點不擔心,他相信天命,卻深信事在人為,隻要有劉禪在,一切奇跡都會發生。就像自己行軍落鳳坡,連紫虛上人、南華真人堪稱半仙之人都判定鳳稚在此地升天,硬生生給劉禪逆轉。
劉備雖好,但出身寒門,長期在底層廝混,太講義氣,用事過於意氣,小義高於大義,小事能成,中事勉強,大事不濟,就是占了益州也完不成統一天下大業。
劉禪年齡雖小,理想十分遠大,宏圖偉略,行事不拘一格,天馬行空,大氣恢弘,既有大原則又有小靈活,大義大節堅定,小義也有,小節不拘,但永遠不能代替大義大節,用人行事集曹操、劉備、孫權三家之長,韜略智謀遠超龍鳳。
思慮停當,龐統決定在假死歸隱之前,先完成劉禪交辦的幾件事。請示劉備同意後,龐統先派人去了張任的家,自己直往軟禁張任的地方,再次勸降張任。
見到龐統,張任就猜到其心意,一言不發,兩眼望天。龐統笑道:“主公、少主和統對張將軍欣賞至極,汝智勇雙全,文武兼備,品行高潔,忠直剛正,情義深重,不忘舊主,人才難得。”
“龐軍師過獎了。吾守西川不過是盡人事守本份,保境安民而已,算不上什麼。”張任淡淡道。
“然而,少主卻對你這位師伯頗有些不屑。”龐統也淡然道。
“小兒也敢看不起我?吾終不複事二主矣!”張任厲聲道。
“信之休要激動,休安勿躁。且聽統一一道來。”龐統笑道。
“川中有義士,蜀郡張從事。英風懷長略,為人有節誌。三更鐵甲寒,一腔忠血赤。流光照雒城,豪氣貫日月。”龐統輕輕吟唱道。
張任心中頗為自得,驚訝問道:“何人所作?”
“少主所作!”
“既然他作詩褒揚,如此高看在下,為何又不屑於張某。”
“少主乃大天罡下凡,觀人看事很有過人之處,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啊!願聞其詳,張某倒要看下他的過人之處,有何驚人言論。”
“少主日,蜀人皆雲張任是忠貞節義之人,吾卻以為他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小人!”
“這!這……從何說起?”張任橫眉豎目質問道:“士可殺不可辱!”
“保庸主拒天兵是為不忠!”
“忠於主公,何為不忠?”
“劉焉初為太常,卻首倡廢史立牧,肇啟軍閥並立天下戰亂漢室傾頹之禍端。其本去最為偏遠之交州,卻聽侍中董扶說益州有天子氣之妖言,野心勃勃,意圖謀權奪位,自請為益州牧。黃巾造反,天下洶洶,董卓作亂,劉焉不但不思忠君報國,反而勾搭上五鬥米道首領張魯之母,謀據益州、漢中,截斷交道,斬殺漢使,據州自守。其子劉璋暗弱,外不能抵禦強敵張魯,內不能使生民安樂,對被挾持的天子無一絲援助,反而對竊國逆賊畢恭畢敬。劉焉、劉璋實在是大逆不道,漢室覆亡之最大罪人,社稷頹廢的始作蛹者,皇家宗親敗類。而你張家世代享受皇恩,卻不思忠君報國,反而以愚忠小忠於此等奸賊沾沾自喜,引以為榮。不知有多少大漢忠義之士唾罵於你,欲汝之肉寢汝之皮!”龐統越說越激動,幾乎破口大罵。